此刻天色将暗,高台處的陰影逐漸漫過你的膝蓋,你蜷着身子往陰影深處縮了縮。随着鬼塚八藏的離去,最後一縷陽光也抵不住夜色的吞噬,緩緩沉入地平線之下。
現在下去好像不太合适?你阖上雙眼,想了想還是覺得藏着比較合适。
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窸窣聲傳入耳中。你滿心疑惑地睜開眼睛,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五個腦袋就像破土而出的蘑菇,從高台邊緣冒了出來。
你:!!!
你下意識往後仰了仰,在平複了被他們吓住的心髒後,你無語地看着他們:“你們在幹什麼?”
松田陣平身手利落地一個翻身,穩穩坐在平台邊緣,挑眉沖着四人得意道:“我就說了,她肯定在這兒吧?”
萩原研二緊跟着坐下,随手搭上松田陣平的肩膀,調侃道:“好好好,小陣平才是最了解小澪的~”尾音拖得又長又黏。
聽到這話,松田陣平嫌棄地斜睨他一眼:“怎麼被你說的這麼惡心?”
降谷零倒是言簡意赅地解答了你的疑惑:“在去找鬼塚教官之前,我們去了你宿舍樓下。”
你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找我有什麼事嗎?”
諸伏景光默默将一直拎着的口袋放在你身旁,取出生理鹽水後蹲在你腳邊。在看到已經滲出血的創可貼時,他輕輕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會好好處理傷口。”
說着,他盤腿坐下,将你的腳輕輕搭在膝蓋上,準備重新處理傷口。你驚得急忙坐直身子,想要收回腳,卻被他穩穩握住小腿。
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撕開創可貼,盯着傷口,擡頭盯着你緩緩道:“小澪,這根本就不是被欄杆劃破的吧?”
你避開他的目光,避重就輕地開口:“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東西帶的這麼齊全,又是生理鹽水,又是碘伏紗布的,顯然從一開始就沒相信你的說辭。
諸伏景光一臉無辜:“這可不是我發現的,是陣平來找我借生理鹽水,我才知道的。”
“誰叫你的理由這麼扯?”松田陣平扭過頭,毫不留情地吐槽,“是不是欄杆劃傷的傷口,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是嗎?”你自暴自棄的任由諸伏景光給你重新包紮傷口,對松田陣平的嘲諷不以為意,“那就請善于分析傷口的松田警察繼續分析,我這傷是怎麼來的?”
聽到你的話,降谷零來到諸伏景光身邊,仔細觀察着正在被生理鹽水沖洗的傷口:“傷口較長,傷痕邊緣相對整齊,周圍皮膚呈現規則的線性擦傷,還有明顯的燒灼痕迹。這傷明顯是……”
話音未落,除了你之外,他們五人異口同聲道:“子彈。”
你毫無感情地棒讀道:“警界有你們,還真是幸事一樁。”
“少來。”松田陣平走過來坐下,屈指輕輕敲了敲你的腦袋,“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弄的?”說話時眼神卻不自覺地瞟向你的傷口。
你沉默了幾秒,剛要開口,就被松田陣平打斷:“不要打算糊弄過去。”
“………”你眼睛緩慢地瞥向别處,欲蓋彌彰地移開了視線。
衆人:所以,剛剛果然是打算輕描淡寫後略過這個話題的是吧?
你對上他們直白的目光,掩着嘴清咳了一聲後開口:“是狙殺加藤嶽志的那個狙擊手幹的。”
降谷零立刻追問:“你看到他長什麼樣了嗎?”
你面不改色地說道:“沒有。”
降谷零繼續分析:“按照他狙殺本田吉孝的槍法,如果真的想傷害你,不應該隻是擦傷。”
你随口道:“可能是警告?讓我不要繼續再調查下去?”
“有這個可能。”降谷零思索片刻,認同了你的推測。
你暗自松了口氣,在心裡暗自發誓:這次的仇以後一定要從琴酒身上讨回來!
一直專心緻志清洗傷口的諸伏景光,見你們讨論得差不多了,于是看着你認真說道:“不去醫院可以,但必須去校醫室檢查一下。”
你本能地想要拒絕,可瞥見站在諸伏景光身後,笑眯眯看着你的萩原研二時,洩氣道:“知道了。”
随後,你想起他們今天的突然出現,好奇問道:“你們今天怎麼來了?不用上課嗎?難道是為了我……”剩下的話未說全,就又被松田陣平熟練地敲了下腦袋。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松田陣平嫌棄地收回手。
你忍無可忍,猛地拽住他衣領。松田陣平猝不及防,整個人栽向你,卷發掃過你的鼻尖。你趁機揪住他一撮頭發,另一隻手狠狠敲在他腦門上:“是不是一直不發火就當我好欺負啊!你這家夥今天敲了我多少下?啊?!”
松田陣平試圖從你手裡逃脫:“喂!哪有那麼多下啊?差不多行了啊快松手!”
随着他的動作,你身體也跟着不受控制的左搖右晃。諸伏景光無奈地按住你不停晃動的小腿,“你們别亂動,傷口還沒清理幹淨呢!”
你和松田陣平同時無視了他的話。
松田陣平一隻手抓住你揪着他頭發的手腕,另一隻手和你空着的那隻手在空中有來有往的較量着。
直到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分别出手,抓住你們交鋒的手。你擡頭,對上萩原研二溫柔的笑容:“小澪。”
而松田陣平還在掙紮,伊達航則是不動聲色地加大了扣着他手的力道。
在兩人的“威壓”下,你和松田陣平同時低下頭,“……對不起。”
得到滿意的答複後,萩原研二和伊達航松開了手。迫于莫名的壓力,你接下來老老實實的坐着,讓諸伏景光繼續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