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商靖之思及适才的情形,取笑道,“隻是你那模樣,多幾回,怕是要精.盡.人.亡了。”
鳳長生反駁道:“才不會,我根本沒出。”
商靖之一本正經地道:“你确實沒出,卻是一副出得過多,再也出不得的樣子。”
鳳長生苦思冥想良久,蹙眉道:“我不知為何會如此。”
商靖之猜測道:“因為長生還是個孩子吧。”
鳳長生抗議道:“我已一十又七,不是孩子了,與我同歲甚至比我小的同窗都有兒女了。”
兒女……
鳳長生既能來癸水,倘使自己與鳳長生肌膚相親,鳳長生或許會懷上身孕。
這一念頭教商靖之感到恐懼,他的娘親死于難産,且他乃是天煞孤星,定會克死自己的孩子。
他須得提前備上羊腸才是。
“嗯,長生不是個孩子了。”假使鳳長生順利參加殿試,今年便能入仕,一般而言,狀元會入翰林院,當翰林院修撰,自然不是孩子了,是自己年長鳳長生太多,才會時不時地覺得鳳長生還是個孩子。
既是如此,與一孩子厮混的自己當真是禽獸。
各種念頭在商靖之腦中此起彼伏,他忍不住正色道:“你該當仔細思量,可能你所謂的自願是出自我無意間的誘導。”
鳳長生猛然放下了遮住面孔的雙手,鄭重其事地道:“靖之明明想将我送走,明明對我一再拒絕,才沒有誘導我,無論是有意或是無意。我是自願的,全然出于自願。”
“那便好。”商靖之松了口氣,“好了,該起身了。”
“不要。”鳳長生指着自己的唇瓣道,“要靖之親親才起身。”
商靖之蜻蜓點水似地親了親鳳長生唇瓣。
鳳長生不滿地道:“要靖之使勁渾身解數,令我幾欲氣絕的親親,不是如此敷衍的親親。”
“如你所願。”商靖之垂下首去,直親得鳳長生雙目迷離,喘.息不休。
然後,他先為自己洗漱、更衣,又親手為鳳長生洗漱、更衣,并将其抱到了八角亭中。
鳳長生腦子發蒙,直直地望着商靖之。
商靖之忍俊不禁:“長生,醒醒。”
鳳長生一把抱住了商靖之的脖頸,嗓音黏黏糊糊:“我喜歡與靖之接吻,喜歡得不得了。”
話音落地,他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善于表達自己心中所想了。
以前,他再喜歡什麼,都不會宣之于口。
生怕得不到,生怕被責罵。
多虧商靖之,他幾乎是脫胎換骨了。
隻他何時方能直面流言蜚語,直面不顧他死活的雙親?
雙親倘若知曉他與商靖之過從甚密,他甚至打算委身于商靖之會作何想?
會罵他不要臉,全無讀書人的傲骨,以色侍人麼?
會罵他再次為鳳家抹黑,該當被掐死于襁褓麼?
不論如何,他已打定主意了。
聞言,商靖之情難自已,放下八角亭周遭的竹簾,吻上了鳳長生的唇瓣。
這吻格外缱绻,鳳長生除了自己的心跳聲,還能聽見鳥鳴,聞得杏花香。
杏花教他想起了杏榜,他一舉奪魁,得了會元。
商靖之曾問他是否願意參加殿試,被他拒絕了,至今他亦不後悔。
須臾,他什麼都想不得了,隻能想着商靖之,感受着商靖之所贈予他的難以描摹的歡喜。
接吻已是極樂,不知與商靖之交.歡是何等滋味?
他是否會懷上商靖之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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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端了食案來,見竹簾緊閉,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良久,竹簾重新被卷了起來,他家将軍命他将膳食端上來。
他領命進了八角亭,卻見那鳳公子将面孔埋在了他家将軍腰腹上,一雙耳朵與後頸不可避免地暴露了,紅得能滴出血來。
他家将軍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從十歲起,便跟着他家将軍了,從未見過他家将軍與旁人親昵至斯。
他家将軍曾有過三次婚約,這府中曾挂滿喜花、紅綢,貼滿紅雙喜。
隻可惜,前兩任準将軍夫人不幸病故,第三任準将軍夫人逃婚了。
他家将軍心善,非但并未追究,還向雷霆震怒的陛下求了情。
三任準将軍夫人都不曾踏足過這鎮國将軍府,鳳公子是第一個被他家将軍帶回來的,且他家将軍對鳳公子處處上心。
不知這鳳公子會不會有一日害怕得跑了?他家将軍派他照顧鳳公子,他定要替他家将軍将鳳公子看緊了。
商靖之隻瞧了春雨一眼,便看出了春雨的想法。
春雨自是為他着想,但他并不願困着鳳長生。
鳳長生倘若要走,即使他萬般不舍,亦會放鳳長生離開。
不過春雨十之八.九是多慮了,看鳳長生這股子黏糊勁,哪裡有要走的迹象?
鳳長生緩過氣,一擡起首來,便瞧見了春雨。
他故作鎮定地道:“靖之,我們用膳吧。”
待菜肴上齊,春雨一退下,他立刻凝視着商靖之道:“靖之還記得答應了我一事麼?”
商靖之樂意之至:“我答應長生若喚我‘靖之’,我便用嘴巴喂長生。”
鳳長生大方地道:“雖然已不是早膳了,但我勉為其難原諒靖之了。”
“長生大人大量,靖之感懷于心。”商靖之說罷,與鳳長生相視而笑。
下一瞬,他彈指令竹簾放下,接着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含于口中,進而吻上了鳳長生。
待這午膳用盡,業已夕陽西下。
鳳長生歪于商靖之懷中,軟聲軟氣地道:“我改主意了,我不當纨绔子弟了,我要專注地當好色之徒,日日采撷靖之。”
商靖之莞爾道:“我有色可供你日日采撷?”
鳳長生放話道:“若非靖之太顧念我,不然,我不僅采撷靖之的美色,還要教靖之彈盡糧絕。”
商靖之誇贊道:“我的長生果真大膽了不少。”
鳳長生得意洋洋地道:“我色膽包天。”
“是,長生色膽包天。”商靖之意有所指地道,“可惜長生力不從心,我隻抓了長生的手,長生便受不住了。”
鳳長生誇下海口:“一回生,二回熟,熟能生巧,靖之以後可不要求饒。”
“我定不求饒。”商靖之瞧瞧天上絢爛的晚霞,再瞧瞧被晚霞照得尤其誘人的鳳長生,心道:爹爹,娘親,兒子有心悅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