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床,張恺薇身上乏得很,特别是大腿根處,酸痛無力。
她沒忘記今天要上班,但魏書程臨走前說上午給她放假。原來不是有原則,而是沒在他的點上。
張恺薇刷牙時想起今天江明叙會去歐麗。
江明叙在江瀚并沒有實權,說得好聽點是個總經理,實則手上的項目都是犄角旯旮他哥給他磨時間的。
江家有三個孩子,江明叙最小,也是被寵得最厲害的,所以養成了今天這副頑劣性格。
張恺薇不知道是自己識人不清,還是江明叙隐藏得太好。在大學時,江明叙的混不吝是張恺薇眼裡的帥氣,灑脫,不羁。即使現在看來,那時候江明叙仍然心中懷有熱忱,是個敢作敢當的人。
當下呢,沒擔當,沒責任感,無能,懦弱,蠢得要命。
他真的以為這輩子财富不缺就可以無虞度過嗎,他是可以,因為他姓江。那其他人呢。張恺薇真不知道江明叙是蠢到想不深還是打算頂着江家二公子的名頭潇灑一輩子。
每每想到這,張恺薇心裡都像碾過一茬刺。
張恺薇收拾過後,驅着車開向公司。路上她收到鋼筆已刻好字的信息,讓她有空去店裡拿。
張恺薇在前方路口調轉車頭,她要先去拿禮物。
一個小時後,張恺薇剛推開公司大廳的旋轉門,就遇見了從電梯裡出來的一行人,為首的是魏書程和江明叙。兩人都穿得西裝革履,挺括的身材不分上下,站在哪裡都是鶴立雞群的人物。
她這才想起,公司門口停的車是江明叙的專車,怪不得司機在看到她時掩飾不住的驚訝。
張恺薇放慢步伐,不想跟江明叙打照面。可對上他漫不經心的眼神,張恺薇就知道這貨又要作妖了。
果不其然江明叙徑直向她走來,“薇薇,好久不見啊。”他笑得人畜無害。
江明叙的模樣屬于幹淨清爽類,笑起來眼彎彎,乍看傻白甜,底子黑心黑肝。
張恺薇下意識去看魏書程,他面色平常,看不出情緒。
張恺薇真不想搭理江明叙,可眼頭一群人,不能鬧得太難看。于是,她咧開一個标準的笑容,“江總,中午好。”
江明叙站定在張恺薇面前,回頭對魏書程說:“魏總,薇薇還要多受你的照拂了。”
“應該的。”魏書程的聲音極為清冷,他睨了眼張恺薇,又道:“我同恺薇一起長大,自不用魏總提醒,照顧她是我份内的事。”
張恺薇:“......”
這倆有病吧,在說什麼東西。
江明叙敲砸着魏書程話裡的字眼,笑容蓦然止住。
江明叙的助理緊張地後背出了一層冷汗,硬着頭皮出來提醒,“江總,我們該走了。”
江明叙仿佛沒聽到,看着眼前的人,對她說:“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我在你喜歡的那家定了位子。”
他說得親昵。
那家。
隻有他與張恺薇知道那家是哪家。
在場的人見此情此景都摸不着頭腦,傳聞中二人離婚鬧得很難看,甚至因為幹架鬧到過警局去。當然不是江明叙家暴,而是他逃避離婚被張恺薇砸車又砸人。
離婚原因傳得真真假假,也從未對外公開過。
多數人樂得看戲,隻有魏書程直直地盯着二人,表情陰沉,拳頭攥得手心出痕。
他沒有等到張恺薇的回答,先行轉身離開。
不知怎的,張恺薇心頭劃過一陣失落。她以為魏書程會再說些反擊江明叙的話,也知道魏書程有噎死人不償命的本領。可他就那麼走了,仿佛一點都不在意她否是會應江明叙的玩笑話。
“那走吧。”張恺薇拎着包率先轉身向外走。
江明叙愣了一瞬,挑挑眉,快步跟上。
“你真定了嗎?”沒了外人,張恺薇就不裝了。
“沒定。”江明叙交疊起長腿,抖出一支煙,“來一根?”
以前在一起時,他們常常抽同一款煙,喝同一瓶酒,甚至張恺薇抽到一半的煙江明叙都會自然地接過。
張恺薇想抽,但還是移開了眼。
打火機裡竄出的一簇火苗接至煙尾,江明叙吸了一口,點燃,吐出煙霧,他又逗張恺薇,“真不來一根?”
“滾。”
江明叙低低笑了聲,轉頭,沉默抽煙。
他連着抽了兩根,沒看張恺薇一眼。
期間他接了個電話,隻是嗯嗯地敷衍對方。
張恺薇掀掀唇,露出諷刺的一抹笑。
真着急啊。
車在一家飯店前停下。
老闆很早就等在門口,他認得車牌,見車門打開立刻迎上去,“江少,我帶你們去包廂。”
江明叙站在門口等張恺薇踏上台階,還有最後一階時,他慣常地伸手想要牽她。
得到的當然隻能是無視,張恺薇看都沒看他一眼。
菜上齊,張恺薇隻是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