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知道歐陽惠在找理由敷衍她,但她就是沒辦法。
張恺薇看到魏書程的消息是在半個小時後。
妖風還怪冷的,吹得她太陽穴發疼。
她邊捋頭發邊往樓上走,心思很散,還不忘去行政部重新要根胸牌帶子。
張恺薇用指甲蹭了蹭帶子上面的公司logo,輕輕歎了一口氣後,重新将工作牌戴好。
魏書程還在聽金秘書的彙報,張恺薇輕輕帶上門,擡頭望向窗外的天。
職位越高辦公室越大,這扇大的落地窗真氣派。
半年了,張恺薇才有心思打量魏書程辦公室的布局。
如果用一個詞形容的話,就是沉悶。和魏書程這個人一樣。她看其他領導的辦公室桌子上會擺相框,櫃子上放些個人喜好的裝飾,甚至還有玩偶。就魏書程的辦公室光秃秃,唯一的亮色是桌子邊的一株綠植,她上次還看到是行政部的人搬進來的。
“張恺薇。”魏書程叫她名字,“發什麼呆?”
張恺薇錯愕地擡頭,眼神一下子聚焦,心突然怦怦加速。
她剛才産生了非常不好的想法。她想讓魏書程去幫她催合同。魏書程的一句話,說不定就能讓合同提前在今晚審批通過。
但是,之後呢。魏書程能幫她一次,兩次,第三次呢。她永遠解決不了職場裡看人下碟的老狐狸,永遠害怕赤裸裸的審視,永遠會有被拒絕後想要放棄的脆弱心态。
魏書程也遇到過這樣的困難嗎,他會怎麼做。張恺薇特别想知道。
“張恺薇。”魏書程又叫了一聲,食指在桌面上扣了兩下。
張恺薇看他,“我剛才去找法務部的歐陽惠催合同。”
“嗯,我知道,你在電梯裡跟我說了。”魏書程回她。
張恺薇提前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被拒絕了,她說下周五才能給我審過,意思就是還要等将近十天。十天這個時間跨度太久,我等得起,科杭園那邊等不起。所以,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魏書程笑了,“問我?”
“不然呢?”
“怎麼不去給我買杯咖啡?”
“你要嗎?”
見張恺薇認真的神色,魏書程嘴邊的笑容擴大,“張恺薇,要不你去樓下咖啡店看看,咖啡師或許更适合你。”
“為什麼?”
張恺薇也隻對他聰明了,有時候真的跟塊朽木一樣。魏書程臉上的笑止不住,眼睛都笑眯了起來。因他覺得這倒可愛得緊。
張恺薇皺眉,連帶剛才的火氣一下子都上來了。她不高興道:“你笑個屁。”
魏書程抿了抿唇,正色道:“要不要數數這個月給人送了幾杯咖啡?你以為所有人都吃這套嗎。你想要用溫和的方式推進工作,是不是也需要提前摸清對方是什麼人?”
“見風使舵的老狐狸。”張恺薇回答他。
“還有嗎?”
“聽說之前好像在律所工作。”
“繼續。”
“政法大學畢業?”
“......”
“我感覺她家庭條件應該不錯,開寶馬上班,看來不在乎咖啡的幾十塊錢。”
“我叫你來是聊八卦?”魏書程忍無可忍,無奈揉着眉心。
張恺薇怼過去,“你上次也說我八卦,結果自己調查地那麼清楚,連張國濤出軌都知道。”
“有用信息和無用信息分不清?”
“因為她家有錢,所以不在乎一杯咖啡。即我催合同的方法失效,可以排除這種方式,接下來嘗試新辦法。怎麼就無效了?我不是做嘗試了嗎?隻是行不通。”
“行,那你出去吧,繼續想新辦法。”魏書程重新把視線收回到電腦屏幕上,開口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