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推開，陸野和謝弄清走進來。

“允哥！你醒啦。”謝弄清把手裡的藥捏着快步走到病床邊，看他腦袋和手都包紮着，有些心疼地問：“還疼嗎？”

戚允有很多話想跟他說，給陸野使了眼色，陸野剛才跟謝弄清交流時就發現靈魂換回來了，便對助理說：“你跟我回公司一趟。”

助理本想等boss醒來詢問馬上要發布的新款香水代言人相關，現在隻能先離開。

門再次關上，病房内隻有兩人，戚允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看過謝弄清，結婚一年多，他對謝弄清基本視而不見，換了身體，因個人原因，很少照鏡子，連洗澡都幾乎閉着眼戴手套。

可現在窗外陽光正好，照在謝弄清俊逸的臉上罩上一層朦胧的紗，讓他有些目不轉睛。

“允哥？”謝弄清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疼不疼呀。我當時着急，忘記是你的身體了。”手被握住，他愣了一下，呆呆望着床上的人，“允哥......”

戚允握住他的指尖貼在唇邊，“不疼。我也劃傷了你的身體。”

謝弄清會心一笑，“好。那我扶你去衛生間漱口吧，要吃飯了。不然餓。”

“你呢？你吃了嗎？”

“我吃了，助理給我買了藍莓蛋糕嘿嘿。”

戚允想起當時靈魂剛對調，謝弄清提起想要藍莓奶油味的身體乳，心下決定會認真調出這個味道的香料再讓工廠去做，“好。”

墊了點吃食後，戚允問起謝弄清怎麼會在那兒，還能拉過自己。

謝弄清一臉認真地說：“你沒有開車出去，我就偷偷跟着你了。”

“跟我做什麼？”戚允失笑道。

謝弄清咬了一口蘋果說：“傭人說你在外面有人了。”

戚允皺起眉頭，“誰跟你說的？”

“他們都這麼說啊。”謝弄清手裡的蘋果又脆又甜，水分還多，吃完一個又伸手去拿，“我們結婚以後你不管我，他們都說你會不要我。”

這些天他頂着謝弄清的臉沒聽傭人對他說什麼，難道是因為他們日日在一塊兒所以才讓那些人都閉緊了嘴？

“他們？”

“嗯。每次去主宅的時候，他們也是這麼說的。”謝弄清吃完蘋果又換成葡萄，也不剝皮，一口一個的吃，剛要再拿手就背戚允抓住了，“剝皮再吃。”謝弄清聳聳肩，“沒事的，皮也好吃。”

綠色葡萄的皮是脆的。

戚允想幫他剝皮但手受傷隻能作罷，“你以後不要聽他們瞎說。”

“不是瞎說吧。你自己也說過不要我，想跟我離婚。”謝弄清把桌子拖過來，一整盤葡萄都進了肚子。

“我......”戚允啞口無言，他确實說過，也真的動過去離婚的念頭。

在被下藥第二天，他把謝弄清關在房間裡，項目丢了他要找其它東西補上，忙了一天，當然，他沒有忘記他把謝弄清關禁閉，是故意的，想讓謝弄清受點教訓，至少知道這種事是壞的。

離婚協議起草完後，戚允走到謝弄清房門口時站了一會兒，聽到裡面傳來謝弄清敲門喊餓的聲音，膨脹的怒氣瞬間落了下去，他是傻子，如果跟自己離婚了，再做錯事就不是罰一天不吃飯能解決的，會被騙得很慘吧？

那份離婚協議最終還是進了碎紙機，從此他對謝弄清愈發不聞不問。在家裡養着就是，反正他也沒遇見喜歡的人。有謝弄清在，他也不用再被催婚，不用去經營婚姻，謝弄清好騙得很，一個玩具就能玩一天，哪裡去找更合适的合作對象？

是的，他對他們之間的定義一直都是合作對象，他給謝弄清一個落腳的地方，謝弄清還他一個清淨。

現在回頭去看，百口莫辯。

“對不起。”最後戚允說了這三個字。

謝弄清把最後一顆葡萄吃完拿濕紙巾擦手，聞言歪着頭笑道：“沒關系。”擦完手又問：“我的畫真的很難看嗎？”當時他把畫遞給戚允時，戚允氣得指着門口讓他滾。

戚允無可奈何地說：“你用的畫布，是名畫。”何止是名畫，還是有市無價，他廢了好一番功夫接近一年才到手的畫，本來是為了送給高官的，幾千萬瞬間蒸發不說，沒有敲門鑽人都沒見到，“你沒有發現上面本來就畫着東西嗎？”

“發現啦。上面的小人衣服顔色太暗了，所以我才上了水筆。紅色很好看啊。”謝弄清指着果籃裡的紅蘋果說：“跟蘋果一樣好看，我最喜歡紅色了。我覺得它孤孤單單的，畫了小鳥和小人陪着它。”

戚允扶額：“......”

戚允：“畫得很好，下次不準再畫了。”他頓了一下，“我外面沒人，也不會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