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後,伊樂幫謝弄清找了一個台球館看場子擺球的工作,一天八個小時,錢不多也算清閑,還幫忙租了一套兩居室,客廳裡供着諾諾的牌位。
謝弄清知道伊樂住在哪裡,不過伊樂沒說,他總不能又扯謊說哥哥在天之靈,便等着每周末伊樂來家裡找他,伊樂對他挺不錯的,會時不時買點酒菜過來找他,周末的時候就在他這邊睡下,但其實倆人之間的交流還是很少,謝弄清倒是說得多,不過伊樂基本不出聲,連看他都很少看。
估計是他跟諾諾長得實在太像,他又去染了銀色頭發,九成相似,伊樂對着諾諾的牌位喝多了,好幾次都對着謝弄清叫‘諾諾’,謝弄清聽的很不是滋味。
語氣中的想念非常濃郁。
賀家兄弟倆是福利院長大的,沒什麼親人,謝弄清上小學時哥哥就去打電競了,直到哥哥去世都沒見上幾面,他離開老家肯定是把哥哥的牌位帶着。
劇情裡沒寫伊樂的家世,謝弄清到現在也不清楚伊樂究竟是做什麼的。
好感度一直卡在30沒有任何進展,謝弄清不管怎麼旁敲側擊都得不到想問的話。
門鈴敲響。
“伊樂哥。”
伊樂嗯一聲走進去,摘下鴨舌帽,眼神柔和的看着香案上的骨灰盒,“賀悲,諾諾的骨灰挪回老家吧,他在這裡可能也不開心。”
謝弄清說:“老家沒人了,哥哥會孤單。”
伊樂沒回答,而是把視線落在謝弄清臉上,“把頭發染黑。”本來五官就很像,加上一樣的發型他可能真的會迷糊,半夢半醒中總覺得諾諾還在。
“好。”謝弄清輕點頭,他也隻是懷念逝去的哥哥。看見鏡中自己的臉總覺得哥哥還在。
伊樂把白桔梗花插在花瓶裡便想離開,謝弄清叫住了他,他回頭道:“怎麼了?”邊說邊将鴨舌帽戴上。
“林哥他......”
“閉嘴!”伊樂深情瞬間變得陰森,“别提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是。”我隻是覺得你們都是好哥們,哥哥的死亡誰都不想看見,為什麼要變成針鋒相對的地步呢?
伊樂臉色溫和許多,走到謝弄清面前,“你有什麼需要幫忙都可以來找我。”
謝弄清試探着說:“你可以搬來這裡嗎?我一個人住着有點空。”你小子天天酗酒,再喝下去,我就成鳏夫了!
這是小事,伊樂不假思索的應下,回家把行李随便收了收就搬了過來,正好他也不用來回跑,可以經常跟諾諾說說話。
台球館分早晚兩班,如果是早班的話跟伊樂下班時間一樣,經常一起在外面吃了才回,伊樂洗完澡出來想着明天周末,想問謝弄清要不要一起喝酒,卻突然聽到電視裡傳來遊戲比賽的聲音,他頓時冷下臉,“你看這個做什麼?!”
謝弄清隻是随便點個看,正好播到NVG的奪冠之戰就停下了,“NVG有世界冠軍,不是你曾經的心願嗎?”
伊樂盯着選手鏡頭一閃而過的人冷笑一聲,“詛咒根本不靈驗。”
“什麼詛咒?”謝弄清詫異。
伊樂輕飄飄把他當年退役前詛咒林一辛死在賽場永遠奪不了冠的事情說了出來。
謝弄清蹙眉:“他也不想的伊樂哥。”哥哥是死于心悸。誰也不想好友離世。
“你真大度!他害死的是你哥,是你的親哥!”伊樂情緒變得十分激動,聲音高昂。
謝弄清見他如此憤怒閉上嘴,“抱歉。”隻要一提到林一辛,伊樂情緒就會完全不受控制的暴怒,可當年的事他問過NVG還在役的三個人,也見過他們是怎麼沒日沒夜打遊戲的,哥哥身體不好,難道就要把責任全部怪在他們身上嗎?
何況哥哥生前每每打電話給他說得最多的都是NVG幾個人有多關心他,他有多開心可以輔助林一辛。
會埋怨,可恨從何說起?
别的不說,顧不辭就好,他也一樣不睡覺,天天看比賽錄像練習遊戲技巧,靠咖啡吊精神,為的不是别人,為的是自己,為的是那一份對冠軍的執着。
伊樂在他身邊坐下,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畫面說:“他真幸運,沒了諾諾,還有一個顧不辭來幫他圓夢。憑什麼呢,憑什麼死的不是他?他那麼自大那麼傲。有什麼資格奪冠。”
“伊樂哥,這話有點過分了。”謝弄清不贊同他這麼偏激的想法。
伊樂冷哼一聲,“如果上天有眼就該讓他用生命償還?”
謝弄清急着說:“過去的應該過去了。我哥他應該不想看見你們鬧成這樣。也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
伊樂沉思片刻道:“隻要不提,我就不會這樣。”他看向謝弄清,“你不是在NVG當過攝影師?他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什麼都要别人遷就他。”
謝弄清輕聲說:“難道你們...就沒有美好的過去嗎?”
從國内聯賽還沒有建立就組隊,一路經曆風風雨雨,坎坷挫折最終成為頂尖戰隊,難道就沒有美好的回憶嗎?
伊樂聞聲眼前浮現許多畫面。
怎麼會沒有美好的回憶?他多相信林一辛啊,他是打野,林一辛讓他二級就在下路蹲着,他從來沒有慢過。保護林一辛早就成了全隊最熟悉的戰術。
曾經...他喊林一辛,也是林哥。
賽場路途遙遠,沒有錢隻能做兩三個小時的公交車過去,他也靠在林一辛身上睡着過,他對林一辛的信任是刻在骨子裡的,所以諾諾跟林一辛一間房,他也覺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