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多了一群小孩,倒是不吵,那些人基本都比較怯懦,謝弄清心情挺好,至于望臻又揍了他一頓,沒辦法。
不過那些書童都查過底細,全都是窮苦人家,有戶籍有契約還有家人的手印,算是明明白白賣過來的。
他趴在床上玩泥偶,屁股被戒尺打麻了,他從五歲開始就沒被打過屁股,在這個位面遭受了一番‘折磨’。
屋内桌面擺滿了怪異的泥偶,還有一些隔在地上,謝弄清手裡這個像是惡童,他本人不怕什麼鬼怪,但對于這種詭異的嬰偶還是有些本能上的懼怕。
太逼真的雕刻讓他心裡一陣陣發麻。
晚上肯定做噩夢。
【宿主,你拿這些做什麼】
“給我兒子做飯吃。”他不做噩夢的話,反派吃啥?不得餓暈啊。
【可是,如果一直做噩夢的話,你的精神會變得很差】
謝弄清側過身撐着腦袋,把泥偶放在枕邊,“他不是能吃掉嗎?我剛做他就吃了。”
【做噩夢是精神高度緊張的體現,就算反派吃了,驚懼是吃不掉的】
謝弄清勾起嘴角,伸出手指去點泥偶的紅臉頰,“緊張就緊張呗。别餓着他。”今日沒辦法去廟裡拜,實在動不了,讓小厮送了一堆香燭過去。
【人處于高度緊張,精神萎靡,壽命也會變短,反派本來就是神】
“你的意思是我一直這樣的話,活不久呗。”謝弄清盯着泥偶黑乎乎的眼睛看,莫名心底有些發毛。
【嗯】
“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供着他,如果一直隻有香燭他會很虛弱。”謝弄清露出笑意,不安的情緒褪去,“我不喜歡他虛弱的模樣。”
不行不行,得趕緊做噩夢。
讓系統斷開連接後他将屋内的燭火熄滅得隻剩一個小蠟燭,房屋瞬間變得光影晦暗,原本屋内的陳設多以紅粉為主,平日不覺得有什麼,可這麼多詭異的泥偶在,平添了些許陰森。
加之所有泥偶都朝着謝弄清,他思來想去,想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怪談,終于把自己忽悠瘸了,不是,把自己弄得有些緊張。
耳邊似乎響起一陣嬰兒的笑聲,如鈴聲一般清脆,卻讓謝弄清抖了抖身子,不對勁,他怎麼還開始幻聽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
又傳來空靈的笑聲,謝弄清拉住被子,盯着泥偶的眼睛看,瞳孔全黑仿佛要把他吸進去一般,窗外忽然雷聲大作,一道閃電劃過,他似乎看見泥偶動了一下。
不是!
别真的來這種啊。他是想做噩夢,不是想死啊。
謝弄清盯着疼,下塌,慢步走過去,繼續盯着桌上地上的泥偶看,碩大的雨滴打在窗戶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泥偶沒動啊。
小厮去城西買泥偶時,鋪子裡隻剩下一個他床上的小泥偶,其它都有他半個身子大小,是用馬車搬運回來的。
‘咯咯咯咯咯咯咯’
誰在笑?!
謝弄清伸手去摸那些泥偶,見它們一動不動,心想自己可能是真的緊張,才幻聽又幻視,他不再多想吹滅蠟燭,房屋内瞬間一片黑暗,他走回床上趴着,醞釀睡意。
屋外閃電雷鳴,風雨交加。
地上其中一個着灰紅色泥偶毫無征兆地微微顫動了一下,隻見這個泥偶的鼻孔之中,緩緩飄出了一縷纖細而潔白的煙霧。這縷煙霧先是在空中慢悠悠地盤旋了幾圈,很快擴散在房屋内。
大約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長之後,那個原本一動不動的泥偶再次有了動靜。“嘎吱”一聲輕響,泥偶的腦袋竟被硬生生地推開了一條縫隙。
一個身形小巧如同七八歲小孩般的身影,艱難地從泥偶裡面一點點地爬了出來。
待完全爬出泥偶之後,先是輕輕地将泥偶的腦袋放回原位,動作輕柔,生怕會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做完這些,他便像一隻靈活的貓一般,踮起腳尖,蹑手蹑腳地朝着床邊走去。
聽到沉重均勻的呼吸聲,他擡手在謝弄清臉上拍了拍,确定睡熟他才轉過身,一道耀眼的雷電猛然劃過夜空,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
借着這短暫的光亮,隻見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張顯得極為老成而且充滿奸詐之色的面容。
他開始在屋内四處翻箱倒櫃,動作迅速而又敏捷。不一會兒功夫,他便從各個角落裡找出了許多珍貴的首飾以及大量的金銀财寶。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回頭輕聲說道:“你們出來,到其他地方再去找一找。”
随着他話音落下,那些原本安靜放置在一旁的泥偶竟然紛紛活動了起來。沒過多久,便有三四個小孩子從暗處慢慢地爬了出來,在暖閣和東閣裡翻箱倒櫃,“哇,他好有錢,這些夠我們花上一年了。”
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除了這個最先出來的那個長相老成之外,其餘幾個孩子确确實實都是隻有五六歲大小。
令人奇怪的是,盡管年紀尚小,但除了個子略高一些的孩子會偶爾發出聲音外,其他幾個孩子就如同人偶一般,隻是默默地聽從着指令,将找到的财物一一整齊地擺放在地上。
就這樣,沒用多長時間,屋内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這群孩子搜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