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水晃報出了一長串仿佛亂碼一般的的項目代碼，以證實自己的身份：“你不是想要幹掉一方通行嗎？稍微向别人尋求幫助也是個好方法啦。”

“……這是布束研究員的通行口令，禦坂冷靜地指出，而且不是要「幹掉對方」，而是在戰鬥當中被殺死，禦坂加重語氣強調。”

溝通起來似乎有些艱難，速水晃開始懷念他很好說話的同學們。

結果他剛剛打算開口……

“把你們手上所有的錢都交出來！”

一群人拿着刀和棒球棍圍了上來：“還有儲蓄卡也一樣！”

見此情形，速水晃發自内心地感歎：“不愧是民風淳樸的第10學區……”

“一旦遇到和普通人沖突的情況，應當選擇以逃跑為代表的緊急避險措施，禦坂焦急地提醒，順便一說，禦坂的身上并沒有錢，禦坂補充說明。”

“哈，沒錢嗎？明明穿着常盤台大小姐的衣服。”

環顧四周，一群精神小夥。

能力開發當中失敗晉升無望，從而不被主流價值體系認可的學生群體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有。

“不想重度燒傷的話現在立刻就讓開。”

速水晃伸出食指，指尖跳動起一串火苗：“空氣燃爆（Air Burst）很難控制影響範圍，你們要是不小心全死光了都隻能算我是正當防衛。”

這顯然是謊言，畢竟他的極限也不過就是制作出小型煙花一般的效果。

然而大概是因為禦坂妹妹的那身常盤台的衣服，這群人完全信了。

“這……這算什麼！”

他們從人群當中推出來一個巨大的揚聲器，按下按鈕。

尖銳的痛覺在腦海當中蔓延開來。

*

半小時後。

“剛剛你是怎麼放出火焰的？明明你也同樣遭到了奇怪聲波的攻擊，禦坂非常疑惑地提問。”

“打火機，還有普通的家用殺蟲器。”

速水晃從口袋當中掏出了一個如今已經捏扁了的罐子：“稍微恐吓一下他們這是好用的能力增幅裝置，碰巧大家一下子就信了，還是要感謝你這身衣服的威懾力啊。”

“我隻是站在那裡而已，禦坂嚴肅地糾正。”

“總之，真正交戰的時候，要活用自己手頭的一切東西。劇烈的燃爆會消耗周圍空氣當中的氧氣，選擇适當的障礙物比一味向前攻擊要好，實在不行的話就往鬧市區逃跑，按照那個人的性格，應該不至于在人多的地方大規模使用能力——這些經驗你都可以同步給自己的同伴。”

“很感謝，但是——”

但是為什麼要刻意說這些？

“因為我也有想從你這裡知道的事，放心吧，不是什麼權限之外的秘密事項。”

速水晃說，他從自動販賣機當中取出兩罐加熱過的椰汁：“将自己的意志和其他人連接在一起是怎樣的體驗？不會覺得個人的想法被群體決策所吞沒嗎？數萬人的神經網絡就像是海嘯，作為其中的一滴水，是什麼感覺？”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因為我其實有點害怕。”

速水晃喝了一口手中的椰汁：“之前沒有自我介紹過吧？我出身于某個棄置物（Child Error）收容機構，最近要參與一項類似的試驗，如果不去的話，就沒辦法救回我的朋友。”

“——雖然在大家面前豪言壯語地答應了下來，但是臨到關鍵的時候還是有點緊張，這種情緒你能理解吧？但是又不能不做……我的大腦被處理過，其實連朋友的長相和名字都不記得了。”

“但總不能丢下朋友一個人自己逃跑吧。”

少年垂着頭，卻一直笑着。

“禦坂網絡不是那種會讓人恐懼的東西，雖然不太能理解你的情況，但我打從心底裡希望，你和你的朋友都能平安，禦坂非常鄭重地回答。”

“是嗎，那就太好了。”

速水晃坐在靠背椅上，向着身後的位置比了個手勢。

随後，一支麻醉槍擊中了身旁少女的手臂。

一直神情平穩的少女終于露出了稱得上是“驚訝”的表情：“禦、禦坂——”

跌倒在了椅子上。

“這樣就可以回收了，以一個活着的檢體腦波作為參照，一個罐裝大腦用于數據讀取，漂亮的一槍。”

速水晃回過頭，布束砥信正端着一支麻醉槍緩緩走過來。

“你鋪墊得太久了。”

對方評價道。

“我的心理暗示等級很低，要花很久才能讓她忽略掉我的臉。”

速水晃說：“雖然長點上機這麼弱的學生比較少，但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習慣。”

“還有精力開玩笑的話，應該不至于怕得走不動路。”

布束砥信面無表情地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