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頓住,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強烈的壓縮空氣瞬間朝着上條當麻的方向而去。
“差不多也該去死了吧?和你那些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的同夥們——”
團體戰嗎?但看上去不太像。
還是說,這家夥的支援其實隻有一個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
那個人絕無可能還留在學園都市。
如果他還在這裡的話,那他豈不是——
“……嗨。”
速水晃從影子當中走出來,朝着對方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
……最後還是靠出于不放心臨時趕到的禦坂美琴回收了他們兩個。
也要感謝上條緊要關頭爆發出來的行動力。
無能力者少年動作敏銳地躲過擦着自己頭頂飛過的鋼筋和金屬闆,他的右手雖然能夠消除超能力和魔法所帶來的影響,對這種純粹的大質量物體投擲卻毫無辦法,左手強行接下一次攻擊之後立即就反向彎折,上條當麻甚至懷疑自己在一瞬間聽到了骨頭斷裂發出的脆響。
……能力者會因為痛苦而幹擾演算,但他不會!
迎着對方驚駭的表情,上條當麻偏頭躲過了一塊像炮彈般迅速飛向自己的碎石,毫無動搖地揮動起了自己的右臂。
一方通行在最後似乎陷入了極大的混亂,瞪着眼前的幾個人,視線逐一掃過他們的面孔。
就像童話故事當中正義終将戰勝邪惡那樣,遲來的英雄終于要來審判留在地獄當中的魔鬼。
“事到如今,你為什麼還會回來?”
他瞪着對方,口不擇言:“還是說,他們終于連你的基因都用來做克隆體——”
“……聽說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最初隻是受人所托來幫忙。”
速水晃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看到那條求助短信的時候,又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些其他東西,直覺覺得自己非回來一趟不可。”
“……這算什麼啊。”
并非是理性的分析和判斷,反倒推給直覺嗎?
不是都說記憶的消除非常徹底,絕不可逆?怎麼會在關鍵時刻出這種纰漏,看來學園都市的技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而且偏偏是在這個最糟糕的時候。
說到底,考慮到第三位的情況,他首先要先确定眼前的這個究竟是本尊,還是——
思考的時間很短暫,但已經足夠讓上條當麻狠狠給出今晚的最強一擊。倒下之前,他還看到對方在給那個莫名其妙的lv0打手勢——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混賬。
一切結束之後,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很狼狽。就連速水晃的身上都受了傷——是最後将一方通行惹惱了之後,飛濺的磚石險險擦過眉骨,在臉上留下了一片淤傷血痕。
連番的沖擊震蕩還是對身體産生了影響,上條當麻靠坐在一邊,覺得自己身上的骨頭應該斷了好幾根。
“……叫救護車吧。”
禦坂美琴掏出手機。
随後,她看着上條的“同班同學”走到一方通行的旁邊,又半蹲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條。
“你在幹什麼?”
“是我的通信地址,還有電話号碼。”
他歎了口氣:“一開始明明是抱着想要好好聊天的心态回來的……結果難得的見面最後鬧成這樣。”
說完,速水晃沖着眼前伸出手,一個蘋果從驟然裂開的空間當中墜落出來。他将那個蘋果用衣服下擺潦草地擦了擦,放在了一方通行的左手邊。
“你——”
禦坂美琴頓時梗住,看對方的态度,她不太确定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麼:在結束了之前那場大戰之後,她覺得但凡是個精神正常的人都會對一方通行保持基礎的警惕。
布束砥信說,他也是經曆過類似試驗的幸存者,但一直以來都在接受正統能力開發課程的禦坂美琴很難想象對方究竟擁有怎樣的過去。
“不過剛剛還是要多謝你們。”
速水晃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讓我驗證了一件事情,看來禦坂網絡并非完全由上位個體進行統一管制,隻要是合理的、能夠說服大家的理由,都可以借用禦坂網絡進行聯合演算。”
他一直擔心木山春生的目的演算要求無法得到實現,現在看來,如果是為了救人的話,應該不會遇到太大的阻礙。
“你們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就趕快回去吧,我記得初中生要有宵禁?”
速水晃站在原地,以自己傷勢很輕為理由沒有一起去醫院,而是給木山春生打了電話,讓她開車過來接他們去自己的醫療設施那裡。
上條當麻斷了好幾根骨頭,兩名女生将對方送上救護車後,剛剛經曆過一場混戰的空地上再度恢複了寂靜。
他緊挨着另一個人坐下,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戳了戳:“也該醒了吧?上條同學也沒下死手,腦震蕩和鼻梁骨折而已。”
其實還有指骨骨折,多處韌帶扭傷,以及淤血,但他說得對,和過去見識過的那些試驗相比,這都不算什麼。
一方通行睜開眼睛,沒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