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曲嘉楹和交響樂團的幾個人私下出來一起玩,但她不擅長快速交到朋友,也隻能說和邱雪,呂躍明他們熟了一點。
他們也是看在她是樂團首席上邀請的,結果她拉着阮琪一直在聊天,他們反倒和向旻聊得很好。
曲嘉楹和他們之間這點交情不足以讓他們主動幫她。
事情是這樣的,校交響樂團的成員對曲嘉楹有些不服,明面上沒有太多表現,私底下議論紛紛。
校交響樂團成員大部分都是大三大四的學生,能考進音樂學院的基本都是從小開始學樂器,要是真有特别突出的,早就通過各種渠道出國留學了。
哪怕是他們這所國内頂尖的音樂學院,學生大多也隻是想畢業後留校或者去一個不錯的交響樂團工作,其他時間教教琴童。
隻有少部分有目标和志向的人,還在努力籌備國際比賽,參加各種活動。
之前的校交響樂團成員大都是前者,有了蔡睿的加入後,技巧高超自尊心也同樣高漲的同學也進來了。
要是阮琪依舊是樂團首席,大家估計不會這麼多怨氣,她很謙虛,性格平和,很樂于傳授自己的經驗,又是大四學生,兒時的神童名号還是很有震懾力。
換成曲嘉楹就不一樣了。
她脾氣不壞,可也算不上多好。
目前為止,因為獨奏變成了單簧管,沒聽過她演奏的同學都不太信服。
蔡睿又對這些之前一心鑽研獨奏的樂手們頻頻發火:“配合!懂不懂什麼叫配合,同一聲部要一緻,弦樂注意弓速,管樂注意換氣,記不住就去看各自聲部首席的動作!”
這些倒罷了,蔡睿總說:“多學學曲嘉楹。”
大家沒法對蔡睿發火,隻能把怨氣丢向曲嘉楹。
“完全沒看出來她有什麼厲害的。”
“為什麼要選她啊?”
“阮琪的演奏明明那麼好。”
排練結束後,曲嘉楹問呂躍明:“總譜複印了嗎?”
呂躍明點點頭,遞給她,好奇問了一聲:“是給上次酒吧見的男生嗎?”
曲嘉楹笑着搖頭,揮揮手上的樂譜:“謝啦。”
阮琪收拾好東西,呂躍明連忙過去幫她背琴盒,側過頭看向還沒打算走的曲嘉楹,低聲問道:“你不幫着解釋兩句嗎?”
阮琪幽怨地看着他:“你怎麼不解釋?”
呂躍明還在和阮琪約會,沒有傻到那種地步:“我和她沒那麼熟。”他有些好奇她倆那天聊了什麼,阮琪一直郁郁不悶。
邱雪也練了一會兒獨奏的片段,看向還在練習的曲嘉楹,喊了一聲:“我先走了。”
曲嘉楹停了下來,朝她笑笑:“好。”
她又練了一會兒,第一次在樂團演奏,就擔任了最重要的首席,就算這一次沒有她的獨奏,也要練好這首曲子,有很多難度比較高的地方,音質清亮的同時也要做到音準到位。
曲嘉楹抓緊時間去食堂吃了飯,又背着琴來到“三缺一”四重奏樂隊的排練室。
樂逸,闫铮,向旻三人都已經到了,紛紛上前關心:“你在樂團還好嗎?”
曲嘉楹叼着酸奶袋,一臉茫然:“挺好的啊。”
她是完全不關心這些外界的紛雜,他們三個也算是明白别人為什麼說她高傲,目中無人。
“曲子定下來了嗎?”曲嘉楹催道。
向旻翻開夾子,把樂譜分給他們:“我收到了一些很好的建議,就改成這樣了。”
闫铮接過來:“你可以提呂躍明的名字,不用顧忌我。”
向旻露出微笑:“他很了解殘障人士與健全人的區别,他們的感官很敏銳,本來我想要讓樂逸繼續彈鋼琴,鋼琴聲音大,其實沒有必要,弦樂共振的效果更好。”
“你選了《康康舞曲》啊。”曲嘉楹說道。
這首曲子的作者在普通人中不是很有名,可大部分人都聽過這一首,它非常歡快,沒人能想到這是一個悲劇改編的輕喜劇的序曲。
曲嘉楹給樂逸示範着一些地方的指法,闫铮和向旻繼續探讨着樂譜的編排,四人練了一下午,結束後一起去烤肉店聚餐,這都變成常規活動了。
五花肉在鐵闆上滋啦作響,油脂慢慢滲出來,香味和煙氣彌漫開來。
曲嘉楹掏出《A大調單簧管協奏曲》的總譜遞給闫铮:“你拿去看看吧。”
一旁的向旻注視着曲嘉楹,她很容易被誤解,明明對自己在意的人都很關心,可總被他人誤認為是冷漠的。
她對人好的時候,過于用心,同樣容易讓人誤會。
向旻很難捉摸透她,有些擔心她會和闫铮複合,可是也不敢多問,以他和曲嘉楹的關系,聊這些屬于過界,他有些後悔當初答應她那些規則,他們倆現在也不會是這樣沒法前進。
要他放棄同樣很困難,正是這樣的曲嘉楹,才更讓他着迷,正是這樣糾纏煩惱的關系,才讓他在創作上頻頻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