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旻想解釋什麼,可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曲嘉楹也沒有給他機會,隻顧着讓他練琴。
“現在就剩咱倆還沒練好,你想想辦法解決你的問題。”曲嘉楹說道。
向旻深吸了一口氣,将大提琴靠在身前,輕柔地演奏起來。
他投入感情比不投入還可怕,感覺他在控訴婚姻制度,不投入感情還好一點,隻是淺薄的祝賀。
“我改不了。”向旻坦誠道。
“但是不用心演繹,效果也很差。”闫铮評價道。
“可是向旻的演繹完全不對味,合奏會顯得奇怪。”樂逸說道。
曲嘉楹問道:“距離演出還有一點時間,你能解決嗎?”
“我會想辦法的。”向旻保證道。
“我相信你。”曲嘉楹說罷又繼續練琴了。
她對自己的演繹還是不滿意,越練習越着急。
阮琪在進步,而她卻在倒退。
已經大三了,明年就要開始不停比賽,直到成為獨奏家。
曲嘉楹越了解夏曉蕾老師的過去,越發明白這條路是多麼艱辛。
就算得了國際大賽的冠軍又如何,不能持續和不同交響樂團錄專輯,舉辦音樂會,甚至是全球巡演,就稱不上獨奏家。
國際大賽那麼多,每年都會誕生一個冠軍,可獨奏家又有多少呢?
曲嘉楹明白之前的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個古典樂世界,她隻是憑着倔強一個勁地撞南牆,相信自己能成功。
前幾天邱雪狀态不好,她男友說她已經躺在床上好幾天了,雙相的症狀又反複了,曲嘉楹買了些水果和零食去看她。
邱雪非常消沉,她那個作曲系畢業的男友王洲和曲嘉楹解釋:“我們一起做視頻,算是小火了,可也有很多罵聲,她有些受不了,就又發作了。”
“藥沒斷吧?”曲嘉楹關心道。
王洲苦笑:“之前她感覺情況還不錯,停了一段時間,結果就發生了這種事。”
“你也辛苦了。”曲嘉楹注意到了他将邱雪從宿舍接出來,用心照顧着她。
“這是我該做的。”王洲懊悔道,“最開始做視頻也是我鼓動她的,她有很多天馬行空的想法,單簧管不是那麼好就業的,我才想出這個方法的。”
邱雪比曲嘉楹大一級,已經大四了。
王洲的擔憂是有道理的,不同編制樂團的單簧管手都比小提琴少很多,也不一定缺人,這些年願意學樂器的小孩也變少了,當老師也很不容易。
他的出發點很好,但邱雪的想法太天馬行空,搞了些仿佛是雜技的演奏和奇怪的聲音,才會有傳統保守觀念的觀衆罵她,說她胡來,玷污了古典樂。
實際上這麼玩的人很多,不過邱雪更在意罵她的聲音,還有讨厭的人直接攻擊她的外表,她立刻被打倒了。
“古典樂的就業面很窄,我是運氣不錯,找到了一家唱片公司的穩定工作。”王洲說道。
“大一那會兒,我以為你們和指揮系的未來發展都會很好。”曲嘉楹說道。
“你說的那僅限最厲害的人,跟你一起玩四重奏樂隊的向旻就算一個。”
“你們差了兩級,你也了解他的水平嗎?”曲嘉楹驚訝道。
“全校作曲系加起來也沒多少人,在蔡睿指揮來之前,我們的考核也是同時進行的,不過是由我們系的學生自己演奏,而不是交給校交響樂團,所以我聽過他的期末作品,非常好,既玩弄了形式,曲子本身也很好聽。”王洲誇道。
曲嘉楹的焦慮一齊湧上心頭,無論是樂逸,闫铮,還是向旻,就算各有煩惱,但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很厲害,而自己沒有多餘的煩惱,卻偏偏在小提琴上無法做到極緻。
再一次沒有徹底演繹出感覺來,曲嘉楹憋着悶氣,排練室的三人都看了出來。
“放松會兒吧。”樂逸連忙道,“不用太着急,離演出還有段時間。”
闫铮安慰道:“可能合奏會讓你抓到感覺,給向旻一點時間,讓他先解決自己的問題。”
向旻立刻就提出了一個方法:“我感覺在演繹上一時沒法改了,不然我把大提琴的部分變成炫技,我練練技巧可能效果會好一點。”
“那你先改吧,之後我們就合奏。”曲嘉楹嚼着樂逸給的奶糖說道。
向旻甩開混亂的思緒,立刻開始改譜,盡量不要和另外三把樂器差别太大,不然曲子就沒那麼和諧動聽了。
花了幾天時間改好譜,又将炫技的地方都練好,向旻這才又和曲嘉楹他們一起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