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嘉楹婉拒,但柳儒很堅持。
“因為我女兒柳涵的緣故,我比一般人更了解古典樂界,很多樂手拿了最厲害的獎也不一定能成為獨奏家,能夠成為獨奏家的人要有他們的特質,音樂更要有特點,不止是超群的技巧,還要有感染力,你就有這種能力。”柳儒又引用了《仲夏夜之夢》的台詞,“‘瘋子、情人和詩人,都是幻想的産兒’,你能為所有聽衆創造虛幻的世界。”
柳儒很有說服力,差點動搖了曲嘉楹。
她勉強拉回了主動權:“這事關重大,我還得和家人商量。”
“不用着急,對了,剛才你一直專注演奏,雨水還是淋到了琴,我知道的,你們的樂器都很寶貴,我認識一個制琴師,讓他幫你保養一下。”柳儒熱情道。
“我也有專門的制琴師……”
不等曲嘉楹說完,柳儒就打了一通電話:“鐘老師,我這邊有個小提琴手,今天在室外演奏,下了點雨,你幫她看看琴,約在什麼時間?這樣吧,她在我旁邊呢,我把手機給她,你們商量。”
柳儒直接将手機遞過來,簡單介紹道:“這是鐘老師,業内知名是制琴師。”
鐘?制琴師并不多,曲嘉楹之前接觸過一個姓鐘的制琴師,是陳麗奶奶陳芳的制琴師,她将弓贈送給自己後,就帶着弓去過那位制琴師的工作室。
“喂,您好,我是曲嘉楹。”
“曲嘉楹?好耳熟啊,你來過我這裡吧?”鐘老師的聲音有些熟悉。
兩邊一對,果然是陳芳奶奶的制琴師。
“是你啊,反正你的弓也是在我這裡保養的,琴也拿過來讓我看看吧。”
“但是我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曲嘉楹的琴平時保養跟着夏曉蕾老師那邊的制琴師。
“你就過來一趟吧,不然我沒法給柳總交代。”
曲嘉楹隻好應下,将手機還給柳儒。
“你們認識啊,果然水平高的人聚集在一起。”柳儒笑道,“我加入的那個慈善基金會收藏了一把名貴的小提琴,平時就在鐘老師那裡保養。”
這說的是斯特拉迪瓦裡小提琴吧?
曲嘉楹還很鎮定,向旻也還比較平靜,無奈樂逸和闫铮一個頻頻看向曲嘉楹,一個面露驚喜,神情暴露了目的。
柳儒露出老狐狸的笑容:“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這把琴很珍貴,這個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需要基金會的幹部們同意。”
曲嘉楹微笑:“謝謝您介紹的制琴師,還給了這麼多禮物,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往回走了。”
“好,你們也早點休息,今天也忙了一天。”柳儒又對着找過來的柳涵指點道,“有空就和曲嘉楹這個姐姐多交流交流。”
曲嘉楹真心向柳涵說道:“今天非常感謝你。”
柳涵别扭又難受,她不是好心提醒的,結果反倒讓曲嘉楹突破了瓶頸,一下就讓她聯想到在同一個老師那裡學豎琴的天才同學,老師稍一點撥就了悟,她卻要練好久好久才能明白。
可是在父親柳儒面前,又不能表現不爽的表情,柳涵甜甜地笑着,禮貌地道别,發自内心地希望再也别見。
曲嘉楹一行四人終于坐上了返程的車。
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每個人都不知道從何說起,隻感覺渾身疲憊。
“人真是有很多面啊。”樂逸感慨道。
“你是說柳儒,還是柳涵?”闫铮問道。
曲嘉楹道:“可咱們也不知道那位沒交談過的新娘是不是真的完全如外表那麼乖順。”
“可能也不是,畢竟她還有自己的設計,還創立的服裝品牌,衣服做得也不錯。”向旻說道。
“那個邀約,嘉楹,你怎麼想?”闫铮問道。
“我不知道。”曲嘉楹歎了口氣。
“那把斯特拉迪瓦裡小提琴呢?他是什麼意思?是願意借你還是不願意啊?”樂逸不解。
“大概是要嘉楹接下他或者他妻子公司的贊助,然後會推動基金會将琴借給她的意思。”向旻說道。
“說這還遠着呢,國内外有那麼多知名的小提琴手,不一定就會借我。”曲嘉楹讓他們冷靜一點。
但這話根本沒用,在樂逸,闫铮,向旻眼裡,曲嘉楹就是最好的小提琴手,未來也會是最好的小提琴演奏家。
今天她在雨中那樣忘我的演奏,他們三人大概一生都沒法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