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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後五年,殊深馳系。
天又降大雪,吾于牧野思汝日深。天地一白,四野阒寂,唯吾念卿之心,洶湧如潮。天寒地凍,望複添衣,莫使寒邪侵體。
次月,吾計即攻祈國,此役籌備經年,方略詳盡,勝券在握,不日可複見。初言早相見,未料竟曆時久矣。
書不盡言,紙短情長,言辭難罄吾意,待餘侯面叙。”
——————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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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羽坐在書房,一字一句讀完秦玄的信,她秀眉微蹙,滿是糾結。
她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身旁的抽屜,那裡塞滿了那人五年來的書信,一月一封,從不間斷。
回想起與秦玄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年少時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畔回響,如此清晰。
許久,褚羽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她伸手推開窗戶,一股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夾雜着紛飛的雪花。
“又是雪天啊……”
她知道秦玄的心意,但他如今已非昔日少年,而是一國之主,有着統一七國的雄圖偉業,是這片世界裡未來的千古一帝。他會得到這個世界的所有,會有美人妃嫔無數,會需要赢朝未來的繼承人。
而自己呢?自己不過是世界過客。
她不禁自問,僅憑美貌就能讓這樣的帝王深情相許不顧赢朝的未來嗎?
褚羽沒有那個自信,也不想赢朝一世而亡。她是對秦玄有些好感,但若要為了這點情成為禍國妖妃或是被困在後宮……她都是絕不願意的……
她深知,愛情雖然美好如幻夢,但在國家命運與責任面前卻微不足道。她受過現代教育,是有獨立人格和享受自由的現代人,做一個看似高貴的王後絕不是她所求。
窗外的雪,紛紛揚揚地下着,仿佛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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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秦玄已經率領大軍到達祈國邊境。
他已成青年模樣,五年的帝王經曆讓他和從前判若兩人,舉手投足間便有山河變色之感。
他騎在高頭大馬上,目光直直望着前方。秦玄身着一襲黑色的戰甲,那戰甲上鑲嵌着的金色紋路,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寒風凜冽,吹起他的披風,卻吹不散他心中對心上人的思念。
“爾等聽令!”
秦玄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洪亮,猶如洪鐘鳴響,在軍隊上空回蕩。
“吾将親率大軍攻下祈國,此乃統一天下之第四國。今日我誓,必将此亂世終結,讓爾等之名,永載史冊!”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将士們齊聲高呼,“殺!殺!殺!” 聲震雲霄。
将士們的眼中閃爍着狂熱的光芒,他們對陛下絕對忠誠,願意追随他出生入死,為了統一天下的大業,不惜抛頭顱、灑熱血。
戰鼓雷鳴,旌旗飄揚。
秦玄一馬當先,沖入敵陣。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猶如戰神下凡,勇猛無比。他的劍法淩厲,每一次揮劍都帶睥睨天下之感。
秦玄的副将們緊跟其後,指揮着士兵們有序地進攻。他們毫不退縮,拼死抵抗。戰場上硝煙彌漫,雙方陷入了激烈的厮殺。
戰場上的形勢逐漸向秦玄一方傾斜。祈國的軍隊開始出現潰敗的迹象,士兵們紛紛四散逃竄。
“追!”
秦玄大聲喝道,大軍乘勝追擊,氣勢如虹!
在這場血腥的戰争中,生命如草芥般脆弱。秦玄手上沾了不少鮮血,被他親自砍下的頭顱不知幾何。
但他目光一直堅毅,内心信念愈發清晰,他要結束這亂世,為了天下蒼生也為了得到心愛之人!
……
兩月後,秦玄攻入祈國皇城,他坐在馬上睥睨天下,威風凜凜。所過之處,敵軍丢盔棄甲,望風而降。
他一路攻到皇宮,殺光了那些欺辱過他的人。
戰争結束後的宮殿内,燭光搖曳。宦官在一旁小心翼翼伺候着,秦玄坐在桌前,神色嚴肅。
“拿筆來。”秦玄低沉地說道。
宦官趕忙遞上毛筆,隻見秦玄一筆一劃認真地寫下立後诏書。他落筆專注而堅定,每一個字都仿佛傾注了他滿心深情。
等到一切結束,秦玄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率軍前往褚羽的小院。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中除了急切還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籲——"
秦玄勒馬于院門前,他衣擺下的手指節發白,翻身下馬時的動作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他身後的玄甲軍緊随其後,整齊的腳步聲打破了巷子往日的甯靜。他們個個神情肅穆,铠甲在陽光下閃爍着冷冽的光芒。
"陛下..."宦官捧着明黃卷軸趨步上前。
秦玄擡手止住話音,望着那道緊閉的院門,他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的雪夜,也是這般踟蹰,這般連呼吸都帶着緊張。
所有人都不知道陛下來此的原因,直到一個仙女般的女子打開院門。
她那一頭如墨般的長發随意披散在肩頭,舉手投足間都帶着優雅氣質,仿佛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子,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衆人見狀,皆瞪大了雙眼,面露驚豔之色。那些平日裡訓練有素、處變不驚的侍從們,盡管見慣了各種大場面,但此刻面對這如夢似幻的一幕,也難以抑制内心的波瀾。有人的佩劍"當啷"墜地。此刻,他們終于明白為何陛下寝殿從不燃燭,原來人間真有色若飛仙的容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