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緊緊地拉着,陽光透不進來一點,周圍都是漆黑的,他的面前是颠簸的,是混亂的,是被層層水霧遮蓋下的朦胧。
他擡手,死死地抓着身上的肩膀,指尖難耐地抓着那虬結的肌肉,在溫相儒的後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自以為威脅的動作,落在真正的野獸眼中,也不過是奶貓撓癢癢一般,不僅沒有起到半點威脅作用,反而勾起男人心裡的淩虐欲。
汗珠順着脖頸流淌而下,阮遇的手被握住,溫相儒親吻着他的手背,舔食着他的手心,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剝。
阮遇不知道自己被折騰了多久,又被溫相儒摁着換了多少羞人的花樣,說出多少昔日裡難以啟齒的話語,聽了多少床笫間下流葷話。
“溫相儒……你……你……”
斷斷續續的聲音根本不成語句,軟綿綿地,委屈的不行,似乎要把人都軟化了。
溫相儒低頭,将腦袋頂在阮遇脖頸處:“小阮……阮阮……你想說什麼,嗯?說給我聽,我想聽……”
阮遇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一口咬在溫相儒的臉頰上,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簌簌落下,聲音哽咽:“溫相儒,嗚嗚,你這個……”
真是可憐的不行。
溫相儒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捏住阮遇下巴,低眉看着眼前人,誘哄道:“什麼?”
阮遇:“混蛋!你這個混蛋!嗚嗚……”
“阮阮罵的真好聽。”溫相儒笑起來了,撫摸着阮遇被汗水濡濕的額發,撩到耳朵後,“看來阮阮還有力氣呢,要不然怎麼能罵的這麼好聽呢?”
不等阮遇瞪大雙眼,譴責溫相儒這個親手,他身下的動作就越發的兇狠,拽着阮遇往更深的漩渦裡沉淪去。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等意識徹底歸于黑暗的前一秒,阮遇腦袋裡糊裡糊塗的想——
如果就這樣死掉其實也不錯,雖然不太體面,但起碼他們是在一起的。
溫相儒……
溫相儒……
溫相儒!!!
這三個字是美好的夢境,是缱绻的風月,也是三百裡荒原終于迎來的一場風雪。
也是一個詛咒,跗骨之蛆的詛咒。
而他,心甘情願。
阮遇醒來時,已經不在老宅了,也不在阮遇的那棟别墅,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從床上顫巍巍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身上暧昧吻痕、指痕和齒痕,就連手腕都是滿滿的痕迹,更不用說下面……
尤其是大腿根,阮遇輕輕一動,就覺得又酸又抖,活像是連夜爬了三座大山。
還有那個地方……
昨天晚上,他被溫相儒直接拽進車裡,拉着他在車裡做了一回。
雖然車子隔音很好,外面的人也看不清楚裡面的場景,因為比較偏僻,周圍也沒什麼人,但這可是青天白日,羞恥感拉滿,刺激的阮遇幾乎快要昏厥過去,被弄得亂七八糟,死死咬着唇,一句話也不敢說。
最後結束時,阮遇都是迷糊的,怔愣的,反應不過來的,被溫相儒用小毯子稀裡糊塗地一裹,抱走。
然後換個地方繼續折騰。
昨天溫相儒太兇了,阮遇又哭的太厲害,現在嗓子都是沙啞的,火辣辣的,口幹舌燥地想要喝水。
阮遇掀開被子,打算下床給自己倒杯水喝。
“叮……”
被聲音吸引的阮遇低頭一看,表情瞬間有些一言難盡。
以前怎麼不知道溫相儒還有這種癖好。
他下半身有些麻木,沒太敢動彈,也沒注意,如今掀開被子才發現,隻見那滿是紅痕的腳腕上,一條金色的鍊子被纏住他的腳腕,上面還墜着一大一小兩顆镂空的小鈴铛。
阮遇的腳生的本就好看,白裡透紅,腳背上的青紫血管清晰可見,受到刺激時會蜷縮起來,如今踩在雪白的地毯上,微微顫抖着,随着動作,兩顆小金鈴铛碰撞着,發出清脆的響聲,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誘惑。
“色胚。”阮遇低聲罵了一聲,“好歹給我穿一件衣服啊。”
也不知道房間裡有沒有攝像頭。
算了。
反正自己什麼模樣溫相儒沒看過,随他去了。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阮遇的耳垂還是紅的滴血,強忍着雙腿的戰栗,還有金玲帶來的羞恥聲音,往桌邊走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随着溫熱的茶水被喝下,阮遇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連帶着身體都有點暖和氣。
隻是他還是不習慣不穿衣服,這樣太沒有安全感了,像是才出生的嬰兒一般,脆弱無助。
這時,阮遇看見一邊的衣櫃。
他打開了衣櫃。
阮遇:“……”這衣櫃裡根本不是什麼正經衣服,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令人羞恥的衣服,甚至還有女裝,其中不乏jk,洛麗塔,女仆裝,旗袍,漢服……
吓得阮遇手一抖,想都沒想,“啪”地給關上了!
這都是一些什麼玩意!
如果讓他穿着這些東西,他甯願什麼也不穿!
阮遇舒緩了一下心情,看見旁邊還有個衣櫃,衣櫃裡的衣服就很正常了,不過都是白色的襯衫,面料很舒服,就是很大,是溫相儒的尺碼。
是溫相儒的衣服。
隻不過為什麼沒有褲子?
嗯,他腳腕上的那個東西也不允許他穿褲子,大概隻能穿裙子。
那還是算了。
好在溫相儒的身量比自己高不少,那些衣服穿到阮遇身上,下擺正好可以遮住阮遇的大腿根。
穿上衣服後,阮遇瞬間有了安全感。
阮遇又看了看腳上的鈴铛,動手硬扯,鈴铛和腳鍊是一個材質,除非有專業的切割工具,或者是鑰匙打開,否則隻能把阮遇的腿鋸斷了。
想了一下,阮遇打開剛才的櫃子,從一套洛麗塔上,扯下來一條綁帶,纏在腳腕上,将鈴铛包裹住,終于讓這可惡的鈴铛閉了嘴。
處理完一切,阮遇就在房間裡走動。
他先是拉開窗簾。
發現自己并不是在帝都的市中心,而是在一棟山間别墅的最高層。
周圍杳無人煙,沒有車和導航,僅靠一雙腿,怕是累死也跑不出去。
不過好在阮遇也沒想跑。
他看了一會,轉頭去開門。
果不其然,門是鎖着的。
阮遇出不去。
他以前倒是想過把溫相儒鎖起來,沒想到最後是溫相儒先下手把自己鎖起來了,這算不算是殊途同歸。
但阮遇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裝一下,于是故作生氣地努力擰着門把手,想要出去。
房間裡是有監控的。
從阮遇醒來,他的所作所為全都落在溫相儒的眼中,包括他看見那櫃子衣服時面紅耳赤的模樣。
其實從一開始,溫相儒就知道,阮遇肯定會選擇穿白襯衫。
所以他特意準備的都是自己的衣服。
他的人,穿着他的衣服,住在他的房子裡,睡在他的床上,躺在他的身下和自己纏綿。
像是完全掌控住了這個總是高高在上的人,終于不再是雲霧一樣輕飄飄,而是被他切身實地抓在手心裡,這樣的滋味真是太美妙了。
阮遇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多誘惑人。
溫相儒眸光越發的深邃,眼中帶着蠢蠢欲動,幾乎要把阮遇吞吃入腹。
阮遇把房間轉了一圈,知道自己逃不掉,這才重新回到床上,沒了其他動作。
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似乎黯淡下去不少,正安靜地看着窗外。
莫名的有些孤獨。
這讓溫相儒心理一緊,甚至有些心疼。
但很快,這樣的想法就被溫相儒狠狠地打散了。
不過是關他一會,你就開始心疼他了?他騙你的時候,耍你的時候,欺負你的時候,可有半點心疼你?
這就是個沒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