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相儒不解,但照做。
那沾着紅色顔料的畫筆點在溫相儒眉心上,很涼,還有點癢,像是在上面畫了什麼,似乎又像是某人壞心眼随手的一點。
阮遇收回畫筆,順勢和溫相儒拉開距離:“好了,原諒你了。”
溫相儒下意識想要撫摸額頭,卻又礙于這是“懲罰”,于是硬生生止住,茫然道:“就這樣嗎?”
阮遇點頭:“就這樣”。”然後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怎麼,哥哥還想我把你畫成小花貓嗎?”
溫相儒眼中閃過柔色,滿是認真:“如果你想的話,可以。”
溫相儒:“哥哥對我可真是好。”
如果溫相儒有一面鏡子的話,肯定說不出這樣的話了,因為溫相儒眉心的畫,和金絲雀眉心的那簇羽毛是一模一樣,是一團火焰。
這個印記攜帶着阮遇的占有欲,他的壞心眼,他的呷昵和玩弄,是主人對他寵物那般,充滿惡意的舉動。
阮遇笑了起來:“那可不行,畢竟哥哥長得這麼帥。”
溫相儒耳垂微微泛紅:“那我可以說一說其他事情嗎?”
阮遇肯定道:“當然了。”
溫相儒道:“陸長光他……”
阮遇驟然變了臉色,笑容斂去,臉色難看至極:“你是想說,他對我下藥,是嗎?”
這件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何況是阮遇這樣金尊玉貴養大的小少爺呢?
溫相儒其實想要委婉點,可這種事情,又如何委婉,隻能心疼地點頭:“是。”
“這件事情别和任何人說,就當做不知道,知道嗎?”阮遇眸子裡滿是沉重和無奈,方才明媚的少年黯淡下去,偏要強顔歡笑,裝作滿不在乎。
溫相儒失聲:“為什麼?“
“我和他青梅竹馬,阮家陸家更是世交有很多的生意息息相關,倘若因為我的事情,緻使關系破裂,定然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即使我知道他的心思,也隻能裝作不知道……”
溫相儒心口一緊。
阮遇道:“哥哥,那天晚上,我已經很難堪的了,算是給我留點面子,别提了,行嗎?”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下。
溫相儒心裡一痛,看着紅了眼眶的少年,手忙腳亂地為他擦眼淚:“别哭,别哭,我不提了,我以後都不提了,小阮,你别哭,好不好?”
阮遇撲進溫相儒的懷裡,聲音哽咽,哭地一顫一顫的:“哥哥,我沒辦法的。”
溫相儒拍着阮遇的後背:“是我的錯,是我沒保護好你,我以後再也不提了,小阮别哭。”
阮遇又哭了一會,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止住眼淚,紅着眼眶道:“我沒事,哥哥别擔心。”
溫相儒:“我會陪着你的,我永遠都是你的好朋友。”
可是我想要你當我男朋友,這可怎麼辦呢?
“哥哥對我真好。”阮遇一邊撒嬌,心裡卻不停地冒着鬼點子。
在他的操作下,溫相儒對他一再縱容,他這個模樣,這個狀态,這個相處方式,可是早就超過朋友的範圍了,隻不過他自己還不知道。
既然如此,他要找個好機會,把這個關系打破才行。
都已經成好朋友了,那想要更進一步不過分吧?
想到這裡,阮遇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了,像是早就羅織好大網的獵人,在烈日下百般忍耐,不斷地引誘獵物,終于可以收網了,真的很難不讓人開心。
阮遇靈光一閃,忽然有了主意。
溫相儒:“是你對我太好了,我做的不及你為我做的萬分之一。”
阮遇脆生生道:“誰讓我喜歡哥哥呢。”
“别這樣。”溫相儒耳垂一熱,一抹紅暈悄然爬上脖頸和臉頰。
阮遇卻抓着溫相儒不放,他道:“哥哥,我們去爬山好不好?聽說青靈山風景秀美,是帝都有名的景區,我還沒有去過呢。”
溫相儒詫異:“怎麼突然想去爬山?”
他記得靈緣山确實風景不錯,不過都是些小情侶去爬的,山頂上的姻緣司求姻緣最是靈驗。
阮遇不好意思道:“我自己一個人不太好意思爬,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有你了。”
“所以哥哥,你願意嗎?”
溫相儒這些日子也是知道了一點内幕。
阮遇雖然是阮家少爺,但身邊的人都是為了錢接近他,和父母關系也一般。
自己作為他的好朋友,阮遇邀請他出去玩,又不是玩命,他怎麼能不答應呢?
溫相儒點頭:“願意。”
阮遇欣喜若狂:“太好了!”
溫相儒道:“以後你想去哪裡,都可以和我說,我都會陪着你的。”
阮遇:“嗯嗯。”
于是他們就去爬了靈緣山,然後就是阮遇一場盛大的告白。
在那裡,他們吐露心中愛意,也是在那裡,寫下那句:
【隻緣感君一回顧,此生伴君朝與暮。】
從此生生不息,感君千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