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駁器内空間寬敞,斯伯倫卻偏偏要貼着他坐。米諾偏頭看向另一邊,不給對方一個眼神。
座位旁有一個小型的舷窗,乘客可以看見載具外面。空間站快速遠去,載具逐漸靠近那顆埋藏着監獄的星球。外面越來越亮,直到完全被光占據,耀眼刺目,代表載具埋入氣态星球内部。
“唰——”斯伯倫拉下窗簾,保護米諾的眼睛。
盡管斯伯倫的動作及時迅速,米諾還是被光刺到了眼睛,視線裡冒亮點。他眼睛發酸,泌出生理性的淚水。
斯伯倫拿紙巾拭去米諾眼尾的淚珠,目光卻落在他的頸側,那裡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人的标記。米諾不願意讓歐鉑見到斯伯倫留下的咬痕,昨天給傷口噴了促愈合藥水。
斯伯倫的眼神讓他懷疑,對方又想标記他了。斯伯倫隻是一個Beta,卻有着不遜于Alpha的占有欲。
他假裝撩頭發,擋住斯伯倫的視線。
“接駁器要和監獄主體對接了。”斯伯倫靠回自己的座椅上,仍舊扭頭對着米諾,吐出的氣息撲在他臉上。
話音落下,載具就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米諾有心理準備,沒被吓到。他站起身,盯着他們所在艙室的門。
艙室的門向兩側滑開,露出異能者監獄的入口,入口處有三面厚重的金屬,依次朝他們打開。監獄的外牆非常堅固,差不多有五米厚。
嚴格意義上講,他們面前的還不是監獄内部,算是監獄的頂,需要再乘坐一段漫長的電梯,才能抵達真正的監獄區。
載具内部溫度恒定,米諾沒有特别的體會,等到他走出載具,立即感覺一股熱流席卷而來,周圍空氣變得幹燥灼熱,伴随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他有些喘不上氣,整個人難受起來。
他才待那麼一小會,就身體不适,難以想象被關在這裡的人要怎麼生活。
一位體型彪悍的男性Alpha站在電梯門口,表情不善,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他們。他凝視米諾的時間比較久,久到米諾不安地看向斯伯倫,對方才收回目光。
對方的面相兇狠,臉上有一條很長的疤痕,眼神令米諾不舒服。如果不是Alpha穿着獄警的制服,他可能會懷疑對方是越獄的罪犯。
“進入監獄前,需要身份驗證。”獄警Alpha開口,嗓音異常沙啞,像是受過嚴重的傷。
電梯門口安裝有門禁機器,電梯廳裡的每個人都通過身份驗證後,通往監獄内部的電梯才會被激活。
Alpha站到機器前做示範,熟練地通過身份驗證。獄警的壓迫感太強,給米諾置身于危險環境的錯覺,他不敢輕舉妄動,緊跟着斯伯倫。
斯伯倫驗證完畢,回到米諾身邊,他牽住米諾的手,不動聲色地替米諾擋住獄警的視線。米諾面向機器,根據指示驗證面部信息,按指紋,呼出一口信息素,屏幕顯示通過。
斯伯倫始終沒有松開手,不易察覺地摩挲着米諾的手心,雖然有點癢,但成功讓他沒那麼緊張。
在卧室之外的重要時候,斯伯倫還是靠譜有用的。
電梯急速下降,幸好電梯廳裡設置了特殊場,乘客不會感到眩暈。這座監獄的電梯和普通電梯不同,按鍵都是米諾看不懂的符号,電梯屏幕上不顯示樓層,顯示距離星球中心的距離,米諾猜不出數字的單位。
或許是心理作用,随着屏幕上數字的跳動,米諾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仿佛有東西壓在他身上,令他需要更用力地呼吸。
電梯廳的牆壁是反光材質,反射出三個人的倒影,類似于鏡子。米諾看向前方,恰好和鏡子裡的獄警對視,對方似乎在看鏡子裡的他。
他不喜歡獄警的注視,但沒有說出來,默默偏過頭移開目光。斯伯倫大概一直關注着他,讓他扶着欄杆,調整和他的站位,隔開米諾和Alpha。
到探監室需要經過一條漫長的通道,或許因為是用餐時間,他們在監獄路上遇見了不少工作人員。
大部分人會盯着他們兩個外來者看,尤其是看米諾,甚至已經擦肩而過了,還要轉頭駐足凝視他們。也有見到他們時沒有反應的人,無不表情麻木。
米諾注意到,監獄裡大部分工作人員是Alpha,少部分是Beta,身上普遍有危險的氣息。他大概率是這裡唯一的Omega,Omega不會到這樣封閉的地方工作,而聯邦的Omega罪犯普遍由專門的監獄關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