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ver:很感激您對我的栽培,但我們之前已經不止一次的就這個問題讨論過,您也承諾會尊重我的想法。可我現在并沒能看出這一點】
【:我不想三番五次去重申同樣的話,更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希望我們之間隻是有一些誤解。】
【:還是說,您當真從一開始就隻打算敷衍我?】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電話打過去,“嘟嘟”幾聲後,賀鏡聽到機械女聲響起,隻好挂了電話。
前幾天的“撞衫事件”,他并非毫無所知。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營業傾向,有人左手異性戀右手兄弟情主打一個兩邊都行,有人故作幼态滿足變态癖性,有人如吸血蛭般在他人世界中如影随形......
而他恰恰是,非常讨厭拉踩的那種類型。
反感被别人拉踩,也厭惡拉踩别人。
賀鏡在内娛還算小有名氣。身為團内top,“向公司表明自己的營銷意願”這點事情,他自問還是有資格的。
然而,那日撞見唐玉律,幾乎是轉瞬間,他便意識到一件事。
——有吸血蛭附在他的身上,想讓他齧噬無辜之人。
難怪團隊造型師會給他選這套衣服。
自成員小有名氣後,Medley合體次數寥寥,團隊一盤散沙。
這種集體活動,比起服務于團體的一整套打歌服,他們毫無疑問會選擇最适合自己的服裝,獨占鳌頭。
也怪他習慣了聽從造型師的意見,自己卻對這方面鮮有思考。
賀鏡手指敲着膝蓋,還沒等做出下一步打算,幾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疑惑擡頭,被他的隊友劈頭蓋臉質問:
“賀鏡,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一下被叫到名,賀鏡腦海中立馬浮現撞衫那日唐玉律難掩驚訝的眼神,有些心虛。然而荊穆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語氣痛心疾首:
“為什麼要偷我的東西?”
“我偷什麼了?”賀鏡回神,有些莫名其妙。
“項鍊,綠色水滴形的。我一直放在這,現在這裡空空如也。不僅如此,還有股令人作嘔的味道...”荊穆嘲諷道,“你不會要告訴我,項鍊長腿了,自己跑了吧?”
“可你完全沒有證據,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偷的?”
“這還用問嗎?剛剛是你一直一個人坐在這裡,多巧啊,監控也壞了。你不會想告訴我這是個巧合吧?”
當然是巧合了!
天地良心,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監控壞了啊!
“沒偷就是沒偷,”賀鏡眉頭緊鎖,“我的所有罪名都是你在妄想,是你強加于我的。要麼報警,要麼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搜身。”
Medley的其他成員也加入進來,七嘴八舌的。
“我說句公道話,阿穆沒有證據證明鏡哥拿了項鍊,但鏡哥,你也沒辦法證明自己沒拿,不是嗎?”
“有什麼好争的,磨磨唧唧,搜身不就完了。”
“我沒有别的意思,但是,項鍊這麼小的東西,提前轉移到别的地方不就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了嗎?”
“阿鏡,再這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把其他人引過來會更麻煩。要不,你先道個歉吧?荊穆也是,大家各退一步,以和為貴嘛。”
賀鏡抿了抿唇,眼裡透出冷意。
“真的,快還給我吧。”荊穆朝他伸出手,好不委屈,“那是粉絲送給我的,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場面一時僵持住。
賀鏡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幫人,原來他們不是隊友,而是地獄裡爬出來的審判官,業績不夠,所以要把他也拖下去變成惡鬼。
可是...剛出道時,明明不是這樣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出道多年,他自問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成員吵架,是他調解;成員走歪路,是他勸阻;成員要出櫃,是他堵櫃門。
他已經做的夠多了。
自己唯一對不起的隻有唐玉律,如果他真的做錯了事,也該由那人來懲罰他。
“打擾一下。”唐玉律從門外探了個頭。
好吧,看來今天的确是我的死期。
賀鏡陷入頭腦風暴,什麼“因果輪回報應不爽”在腦中翻江倒海。唐玉律卻徑直走到他面前,面色如常:
“化妝師姐姐在找人,現在輪到你去做造型了。”
“我們的事還沒解決呢?”荊穆十分不滿。
“你們随意,我隻是來傳個話。”唐玉律看向他,聲音平淡,“所有人的造型都是分開做的,很費時間。如果你們再不動身,素顔上場也是可以的。”
其他人一時拿不定主意,于是看向他們的中心。荊穆啧了一聲,隻能放他們走。
二人一前一後,穿過狹長走廊。沉默萦繞在他們之間。
眼看着即将走到造型室,賀鏡終于打破寂靜:“謝謝。”
“沒事,我不是在幫你解圍,隻是碰巧路過,實話實說。”唐玉律輕輕搖頭。
賀鏡苦笑。
誰也不知道荊穆的東西是不是真的丢了,隻是他本就對他們之間的人氣差距心存不滿,而自己近期又恰好有熱度較高的舞台,他便又開始刁難罷了。
即使項鍊沒丢,耳墜呢?手表呢?戒指呢?
嘴長在他身上,他想說自己丢什麼,賀鏡就“偷”了什麼。
至于所謂“粉絲的禮物”——
她最好真的隻是粉絲。
嫂子有一個就夠了,畢竟荊穆上次被爆談戀愛時,他的粉絲可是非常努力才把塌房掰成了“深情專一”的榮譽勳章。
将賀鏡送至門口,唐玉律本想直接離開,卻被另一人叫住。
“抱歉,撞衫的事情,并非我有意為之,但還是給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我會想辦法處理好這件事。”賀鏡語氣誠懇。
“啊,其實還好,”唐玉律有些意外,“妝造對我來說也是為舞台服務的一部分,但别人如何利用服裝,我管不着。”也不是很在意。
“如果你确實想整治類似問題,那就盡量避免讓它再度發生吧,因為這次的事件,我已經處理幹淨了。”
賀鏡點頭,好像還想說點什麼,嘴唇嗫嚅半天,最後啥也沒說出來。
眼見對方沉默下去,唐玉律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如果有人說别人偷了東西,根據‘誰主張誰舉證’原則,應當是提出觀點的人出示别人偷東西的證據。
“當然,被指認的人同樣可以想辦法自證,但也有可能落入‘自證陷阱’。”
語罷,他轉身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