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有點眼熟，我們之前是不是打過照面？”吉詩棠盯着c位。

葉玖照舊簡短：“交流會音樂節，翻車。”

這一提，衆人都想起來了——他們出道後參加的第一個大型舞台，還下了場雨。

溫如烨在他們之前上場，除去拉胯實力和擺爛态度外就剩一張臉，一己之力拉低了路人對所有偶像的印象。

有他在，紅拾的赢面似乎瞬間來到九成。

唐玉律卻凝視着他，心中的違和感愈發強烈。

不對......完全不對啊。

這家夥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

似是為驗證他的想法，溫如烨的表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這個笑容明媚、舞有韻律、歌如CD的人是誰啊？

連知名擺爛王都蛻變成這樣，不更顯得他們這幫被淘汰的丢人了嗎？

換作今日之前，大概沒人能将“溫如烨”“拖飛機”這兩個詞聯系在一起。

但他實在是太耀眼了。旭日東升，本就要将冥夜掩蓋，而點綴其上的星星，也隻能被那驕陽烈日一視同仁地吞噬。雖仍在盡己所能地發着光，卻也不過強弩之末。

觀衆席議論紛紛，或質疑、或驚歎。他們的反應，都隻與一個人有關。

鞏林微喘着氣，分明同在舞台上，卻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排除在聚光燈之外。

他望了望溫如烨。

然後垂下頭，在其他人圍上對方前快步朝舞台下走。汗水好像滑進眼睛裡了，泛起酸痛感。他不太能看清路。

“鞏林——”

他腳步一頓。

“我就知道是你。”其實什麼也看不清，但他就是知道那是唐玉律。

鞏林匆忙擦着眼前的汗水，但是袖子早就濕透，隻會越擦越多，于是隻好接過唐玉律遞來的一包紙。

還是全新未拆封的。

“你進步好大。上次合作時，聲樂老師提出的問題，幾乎全都沒有了！我尤其喜歡第二段副歌後第三句你的處理...還有舞蹈也是...”

“不用安慰我啦，”鞏林還在擦汗，所以眼睛被擋住，隻能看出嘴角上揚，“他實力是好的多，大家當然都注意他了，很正常嘛。”

“哪來的‘大家’？我不就在注意你嗎。”唐玉律難得用了微嗔的語氣，“我誇你的時候，咱能不能别提外人？”

“诶你這，你不講道理...”

“你之前總說我是‘舞台呆子’，哪怕是評價身邊的人，隻要一涉及到舞台，就隻知道說實話，顧不上會不會得罪人了。所以我現在就是要誇你，顧不上會不會得罪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鞏林終于還是沒能繃住，一下笑出聲。

他摩挲着紙巾袋上的貼紙，“說實話，剛剛是有點不爽。現在——也還是很不爽。”

“那我們綁架他。”

“你積點德吧。”鞏林無奈地錘了下唐玉律的肩。

溫如烨表演的好，大家自然就隻注意到他。

自己這情緒來的完全是無理取鬧，可唐玉律依然選擇站在他的角度安慰他。

他知道對方那句“綁架”是在開玩笑。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明擺着被人偏愛的感覺......他很受用。

不過說起來，唐玉律明明是個情緒穩定、做事穩妥的人。

按理來說，他這種人，處理事情時應該完全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可他對他認定的“自己人”好像總是有種不講理的偏心。

“我可還指望你火了後包養我呢...诶，你手臂很癢嗎？為什麼一直摳手臂？”

唐玉律笑容一頓，動作自然地将姿勢改為環抱住小臂：“被蟲子咬了，沒事。先别說我了，我最近看你的超話，總感覺有點奇怪。就是...大家戾氣是不是太重了？”

“是有點。”

“那種人人自危的氛圍對藝人本身的狀态也不好。需不需要清理一下？我在這方面還算有經驗。”

“...不，暫時不用管。”鞏林垂下眼，“說真的，雖然還是很不爽，不過說出來就舒服多了...現在冷靜下來後，我反而非常非常的不解。”

唱跳不是一蹴而就的，縱使溫如烨自音樂節後當真下定決心發憤圖強，也絕無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就完全變成另一副模樣。

——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無論如何，有這樣一位“大佬”坐鎮，結局便顯得無可争議了。

“我們實在不知道表演什麼歌。”臨走前，紅拾成員方羽琴來和唐玉律打了個招呼，話說得很是無奈。

剛好，唐玉律其實早在她們身上發掘了諸多靈感，當下便提議道，以後有時間會為她們寫一首歌。

說話時，他有意掃視舞台，方才那萬衆矚目的新星卻已不在台上。

另一邊，溫如烨哼着歌，向路過他的人一一問好。

“我實力好？多練練你也可以的，加油。”

“...嗯，嗯，謝謝，現在的公司挺好的，暫時沒有離開的想法...”

“什麼，我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悄悄告訴你個秘密——其實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被我給奪舍了！噗，你不會真信了吧？哈哈哈...”

他在那幫有意無意來套近乎的人中周旋，終于避開視線，閃身躲進一處偏僻的房間。

溫如烨反鎖了門，靠在那上面，壓低聲音：

“093，你在嗎？”

他看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

房裡除自己外空無一人，他卻聽到了混雜着電流的機械人聲：

【有什麼事，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