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柴瑗是誰,被勒令不許出門,轉頭就忽悠柴晾帶她去玩。柴晾也沒發現她的動機,他約了朋友一起打球,到了地方就讓柴瑗自己玩,柴瑗點頭說好,柴晾一轉身,馬上跑去了柴寄聖工作的地方。
柴瑗那個時候小,費了不少功夫才到地方。她之前對警察這個概念很淺,聽的最多的就是撿到錢交給警察叔叔,直到那天——
柴瑗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她的父親死死地把她護在身下,臉上是一成不變的寵溺的笑容。
“爸爸。”柴瑗脆生生的喊他。
柴寄聖安撫地摸她的頭,“瑗瑗乖,沒事的。”
然而下一秒,她聽到了遠處傳來奇怪的聲響,像是槍聲。接着,她聽到柴寄聖像是在忍受什麼痛苦,悶哼了聲,額頭冒着冷汗。
“爸爸。”柴瑗害怕的抱緊他。
柴寄聖把她放下來,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瑗瑗,好好跟着叔叔,不要到處亂跑,爸爸忙完就來找你。”
柴寄聖把柴瑗交給一旁的人後,轉身走了。
柴瑗被人牽着,她想要開口喊人,卻看見直挺挺的背上,是漫布在淺藍色布料上的血花。
“爸爸……”她小聲地喊着,那朵血花好似長在她的心上,奪去她的聲音,最終化為靜默。
隻能眼睜睜看着柴寄聖走進火海裡,帶着那朵動人心魄的血花。
那次之後,柴瑗再也不會跟着柴寄聖出門,她讓母親給她報了散打班,每天雷打不動的去學散打,就算是每次被打的傷痕累累,她也不會感覺痛。
她每次堅持不下去都會想,如果她那天但凡有點自保能力,她一定不會讓柴寄聖染上那朵血花,之前不會,之後更不會。
她成為警察的初心就是要保護人,還世人公道。
她從來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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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麼說這些?你平常的灑脫呢?”路聞汀揶揄道。
柴瑗也覺得有些失态,這些話平常都是路聞汀愛說的。
她隐去眼底的淚水,笑道:“老大,你可小心點,哪天我取代你的位置你可别怪我。”
路聞汀也應和她,“區區一個職位,還奈何不了我。我等着你繼承我的衣缽。”
柴瑗和他碰拳,“等着。”
……
柴瑗處理完飯盒,打算去找韓翡他們。本來說等吃完飯了就回總部,但是韓翡和李子言為了躲李副隊不知道跑哪去,路聞汀不愛管這些事,找人的重任隻能交給她。
她四處逛了逛,黑燈瞎火的,不見人影。
突然,身後的不遠處傳來慘叫聲,是李子言的聲音。
“救命啊,哪來的蛇!!!”
她轉身就要追去,然而,她的終端響了。
她急忙看了眼,是張萱萱。
跑出去幾步的腳立即停了下來。
“喂,有事找我?”柴瑗邊走邊說。
遠在江南圖景的張萱萱有些不知所措,她握緊終端,“你,今晚回來嗎?”
柴瑗疑惑張萱萱怎麼問她這個,轉頭一想她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打通訊,而且問的又不是什麼大事,她回道:“肯定回,我還在外面,辦公室又沒地方睡,我回辦公室幹嘛?”
“不、不用回答這麼詳細。”
柴瑗:“?”
這就詳細了?她莫不是對“詳細”這兩個字有什麼誤解。
張萱萱又問:“那你吃飯了嗎?”
說完,她看了眼桌上已經熱過三遍的飯菜,熱的時間已經很久了,熱氣也消了差不多。
如果非要說,那就是冷飯豐羹。
柴瑗:“吃了,你還沒吃嗎?那待會兒我回去給你帶夜宵。”
知道答案,張萱萱一顆心冷靜下來,聲線平穩,“不用,我已經吃過了。”
柴瑗遺憾的“昂”了聲,視野裡逐漸出現三人的身影,打罵聲不絕于耳。
“跑什麼跑,做過的事不敢承認是嗎?李子言,說的就是你,你坐的離我最近,肯定是你。”
“明明是韓翡,你怎麼亂冤枉人?!”
“我靠,李子言,别血口噴人,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還紮死你呢!”
“啊啊啊啊——”
柴瑗被李子言的大嗓門震的身子一頓,突然想到自己還開着通訊,忙不疊挂斷了。
她冷眼看向三人,“你們要完。”
于是,一人追兩人的畫面變成了一人追三人,前面三個東竄西竄,逃的苦不堪言。
江南圖景。
被挂斷通訊的張萱萱一臉迷茫,面對精心準備的菜,她一下子冷靜下來。
這麼做真的有用嗎?
思索無果,她端起其中兩盤拿去倒了,隻留下了一盤。
協議結婚,是不配擁有愛情的,何況是她這樣卑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