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
韓翡還未徹底清醒,腦袋暈乎乎的,仿佛被人打了一頓,一睜眼,入目的便是白到晃眼的天花闆,頭更暈了。
“翡哥——你終于醒了!”李子言驚呼。
“嗯?我這是怎麼了?”韓翡掙紮着想要起身,一旁的李子言手疾眼快的攔住了,“翡哥,你還要靜養,不着急不着急。”
“靜養什麼,我隻是被誘導信息素影響了,這個不礙事。”說着,他掀開被子就想下床,又被李子言塞了回去。
韓翡反駁:“子言,我真的沒事,誘導信息素影響的時間早過了,你看我好好的,我下床活動一下……”
“小翡。”柴瑗喊了聲。
這下換韓翡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低聲說:“瑗姐,你都知道了。”
柴瑗淡淡應了聲。
韓翡苦笑了聲,神情落寞,“瑗姐,這個案子結束我會辭職的。”
“想什麼呢,我叫你又不是讓你辭職。”柴瑗手拍上他肩膀,“如果你這樣就想辭職,我這個患有狂暴症的人應該比你先滾。”
“瑗姐,你……”
“你什麼你,給我振作點,罕見病又不是見不得人,如果因為自己患有罕見病而選擇封閉自己,那你早點滾吧,重案組不需要猶豫不決的頹廢者。”柴瑗笑了聲,“世界報我以痛楚,我報世界以長歌。呵,你看我患有狂暴症選擇過後退嗎,如果一個狂暴症就能将我對工作的熱愛消亡,那我跟一個廢人有什麼區别。”
“心懷大義,公正執法,報世人以公平,護世人以規章,迢迢章法,我生來就是為維護公民公平權益,我所行之事也是為還公民一個公道,所有的黑暗與阻攔擋得了半途而廢者,卻攔不住我赤忱熱烈的心,區區狂暴症,并不能把我怎麼樣。”
“你好好想想你為什麼要成為警察?”
警察并不是一件衣服,一個徽章,一個稱呼,而是實實在在為公民讨回公道,選擇成為警察的那一天,就注定着自己不容退縮,也意味着想保護他人的決心。
考入警校的那一刻,韓翡曾問過自己是否後悔當警察,那時年少輕狂,意氣風發,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信誓旦旦自己絕不後悔,現在的他——依舊不後悔!
穿上警服,使命在肩,諸般重任,一一化了。
韓翡握緊了拳頭,擡頭認真道:“瑗姐,我從來不後悔成為警察,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我是真的很喜歡警察這個職業。”
下一秒,他話音一轉,“可是我的病……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病況,如果是好的,那也無傷大雅,我可以在自己熱愛的事業上繼續發光發熱;如果是壞的,我怕……不僅會連累你們也會牽連别人,他做什麼我一概不知。”
這個“他”指的便是第二人格。
韓翡說不上來有第二人格是什麼感覺,他之前一直很害怕,害怕其他人知道自己有奇怪的病而疏遠他,他也不敢猜測周圍的人知道他有這種病時的表情,甚至是離開自己熱愛的崗位。
他時常也自責,怎麼就他患上了這種病。
柴瑗想起醫生所說的,安慰他,“醫生和我說,信息素研究所的許青陽或許有辦法。”
“信息素研究所……?”韓翡聲音頓住了。
信息素研究所在聯邦上可以說赫赫有名,能夠進入信息素研究所的皆是出類拔萃的人,因為信息素研究所是研發alpha和omega抑制劑,解決第二性别信息素各種問題的科研所,不僅如此,還有其他罕見病研究立項項目,在《自然》刊登學術論文的比比皆是。
可以說是将全聯邦的醫學天才彙集于此,也是全聯邦醫術最拔尖的地方。
李子言自然也聽到過這個名字,驚掉了下巴,“瑗姐,這個很難約的吧。”
“再難也要試試。”柴瑗不是個容易放棄的性子。
而且她也不想韓翡因為罕見病而辭去工作。
雖然重案組的工作很累,但是有熱愛的心就足夠了。
“案子結束我跟你去。”
韓翡感激地看着她。
柴瑗心裡歎了口氣,她的易感期,也快來了。
——
吃了午飯,柴瑗打算小憩一會,突然,終端發出急促的聲音。
柴瑗帶着困意說:“喂,怎麼了?”
終端那邊傳來李副隊焦急的聲音,“我們剛剛派人去江耐住的小區查看,一進門就發現莫覃暈倒在客廳,江耐也不見了。”
“嗯?”柴瑗困意瞬間沒了,此時她的腦海浮現一雙藍盈色的眼睛,心髒也被揪了一下。
江耐不見了。
廢舊跑道坍塌唯一的幸存者不見了。
柴瑗想也沒想就拖着李子言往外走,韓翡還想跟上,被勒令在醫院好好養病,心裡有苦說不出。
李子言要被勒死了,好不容易柴瑗松了力道,立馬問:“瑗姐,出什麼事了?”
“江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