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會兒其實知道,賀泠的父親雖然人已經不在了,但卻還活在你劉阿姨的心裡。”
面對李叔突如其來的交心,沈子言有些驚訝,這些涉及長輩愛恨情仇的家務事,賀泠不會跟他主動提起,或許她也并不完全知情,因此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我就想着,先把人娶到手,感情嘛,隻要我中意她,對她好,她總有一天會被我焐熱的。”李叔的眼眶有些紅,他意味深長地看向沈子言,“我今晚看你那樣,就知道,我們爺倆有緣。”
“李叔,我會對小泠好的……就是,希望我能跟您一樣幸運吧。”沈子言知道他那點小心思早已被李叔這個過來人看穿,他也不需要在這個愛護自己的長輩面前掩飾自己對賀泠真實的感情。
等兩個男人慢悠悠走到樓下小賣部買到香煙時,賀泠和母親的談話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我跟您直接攤牌了吧,”賀泠一氣之下說了實話,“我和沈子言壓根就沒談過,我倆就是為了應付你們的催婚,才假裝處對象的!”
“你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你那點小聰明,以為我看不出來嗎?”賀母闆着臉,拿起杯子灌了大半杯水,“知女莫若母,但你旁觀者清,卻看不出來人家沈子言對你有多真心!”
母親歎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樣子。
“怎麼可能……”賀泠下意識地想反駁,她和沈子言從小一塊兒長大,對他再了解不過,他要是喜歡自己,還會配合自己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嗎?
但她沒有底氣把剩下的話說出口,因為她回想起和沈子言從小到大一起密謀幹的“壞事”,他好像還真是對自己言聽計從,還真的能幹出來這種蠢事。
賀泠心虛了,但嘴還是硬的:“天也不早了,媽,你早點回家休息吧。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已經是大人了,會自己處理好的。”
“真是個小白眼狼。”賀母雖然嘴上這樣說,卻還是在出門之前給賀泠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包,“拿着,這是我的私房錢,你李叔可不知道,你要是還給我,我沒地方藏錢,可就露餡了,你休想破壞我和你李叔的婚姻!”
賀泠摸到紅包的厚度,第一時間就想塞回去,眼眶紅紅的,卻在聽到母親最後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收下錢編的爛借口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
原來她演技不好是遺傳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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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賀泠一大早起床,就點了一家藥房的外賣,買了各種型号的驗孕棒,挨個兒用了一遍。
然後把那些清一色顯示“陰性”的驗孕棒結果,鋪在一起,拍了一個短視頻發給她媽媽。
“看清楚了啊,這是視頻,可不能作假,我說我沒懷孕,你别真的上門去找沈子言父母,我丢不起這人!”
半小時後,賀泠沒等到母親的回複,卻等到了找上門來吃瓜的林舒書。
“你跟沈子言,昨晚演的哪出啊?怎麼不提前把劇本告訴我,我也想演!”
“昨晚已經夠亂的了,還好沒讓你插一腳。”賀泠長出一口氣,雙手叉腰,指着面前大大小小十幾款不同的驗孕棒,“演戲一時爽,出戲火葬場,沒看我正善後呢?”
“牛!”林舒書豎起大拇指,“不過就你媽對沈子言的滿意程度,就算你沒懷孕,她都不能輕易松口讓你們分手。”
“可我和沈子言本來就是假的啊!”賀泠哭喪着臉,如果當初不是說和沈子言談上了,她媽媽壓根就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人生地不熟的滬市工作。
起初他們隻是在賀泠的母親面前演戲,後來随着沈子言家催婚的聲音越發大,他們才決定互相幫助,在兩家父母面前一塊兒演情侶。
這一演,就是三年。
“你啊,這叫過河拆橋。”林舒書戳了一下賀泠的腦袋,“不過沈子言也不是吃素的,你沒看他昨天的表現,就差把想上你們家當女婿寫在臉上了。”
閨蜜和母親都直接點破了沈子言喜歡自己,賀泠抿了抿唇:“他這是背叛,對我們友誼的背叛!”
“你又好到哪裡去了?當初是誰表白陸珩被拒絕後哭唧唧,發誓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了,結果人家一出現,還不是得送上微笑服務?”林舒書白了她一眼。
“他是給我送錢的甲方,這能一樣嗎?他要是敢恬不知恥地追我,你看我不給他兩個大耳刮子!糟了,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給陸珩發平面圖!”賀泠被林舒書這麼一提醒,這才想起來早就畫好的設計圖還沒發給陸珩,趕緊進書房打開電腦。
“不是吧你?這麼敬業!”林舒書真是拿賀泠沒轍了,但她很快發現了賀泠說的話裡的亮點,“你就嘴硬吧,陸珩現在要是真的來追你,你八成也得淪陷!”
書房裡沉默了數秒。
“怎麼可能?”賀泠握着鼠标的手抖了一下,她自嘲一笑,“當初那個領助學金的清貧校草都看不上我,現在身價過億的大老闆就更不會突然瞎了眼。”
呸!明明是她别再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