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把人帶去樓上的包間,對白爵士來說,錢産生不了喜歡,金果是他一眼選定的情人。
因此,他牽着金果遠離喧鬧的舞廳,朝着自己即将搬入的小樓進發。
雨已經停了,然而地面仍舊濕漉漉的,包括洇足了水分的空氣,吸入肺中竟連身子也變得潮唧唧的。
天空有幾點星,因為雲散的緣故,顯得格外亮。
月亮卻是躲了懶,不肯替他二人照亮腳下的路。
金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同意出來,但他想了想,被這麼個人給帶出來,他合該是心甘情願的。
在他看來,白爵士太有魅力了。
也太壞了,壞得他心裡癢……
以至于尾巴總也收不回去,時而翹立,時而打轉,翹立是白爵士猝不及防地親吻他,打轉則是白爵士用手指勾捋尾巴根的短毛。
也沒有直接進入小樓,而是在樓前不遠處的水池邊稍作停駐。
館子裡巧妙地造了好幾處花池,一方面是為了增加景觀效果,另一方面,是為了切割公私區域,以免客人誤闖。
花池有大有小,布置可謂用心良苦。
譬如這裡,殘荷預示着盛夏的終結,然而池畔的繡球以及各色各樣的月季,倒讓人看花了眼。
“什麼?”親得正歡,一抔芬芳就這麼遞到了眼前,金果睜開眼,發現竟是一束雙拳并立般大小的湖藍色繡球。
他接過來,用小鼻子欣喜地嗅聞,金燦燦的頭發被夜風撩得飛翹。
“你比所有的花都要可愛,真叫我喜歡。”白爵士深情地吻他的額頭。
頃刻間,金果的眼眶“突突”直跳,繡球沒有香味,但卻甜得他喉頭堵塞,突如其來的浪漫給了他沉重一擊,于是他所有的矜持立刻土崩瓦解。
乃至意亂情迷地湊上去索吻。
下一秒,他陷在熱情的吻裡,兩三步一挪地被人帶入小樓。
小樓的裝修已經相當完善,雖然沒有人氣,但卻是清爽、溫馨的。
當冷空氣撫摸皮膚的那一刻,金果已經被人放倒在柔軟的床中央,他害羞地偏過頭去,垂眼委屈地叼着下唇。
西裝、襯衫、西褲……
尾巴翹立,纏卷白爵士溫柔動作的手臂。
“輕點好嗎?”剝至最後一件,他哀求着說,“我……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同别人産生如此親密的關系,隻花費不過數個小時。
白爵士俯下身來,親他的額頭,親他的臉,把人親得直打哆嗦:“寶貝,我會小心不讓你疼,好嗎?”
金果從容地點頭,但即便白爵士粗暴對待,他想他也不會放棄與之建立親密關系的行為。
——他迫切地要同這個人做點什麼,他迫切地要被這個人的懷抱鋪天蓋地地淹沒。
然而白爵士信守承諾,像對待柔嫩的花朵般嗅吻他。
他被打開,溫柔地打開,緊随其後,一道道浪襲過來,将他沖到月亮上,花瓣鋪滿全身……
翌日将近中午,兩個人方才醒轉。
昨晚摘下的繡球花,已經被人用瓶子裝好了放在床邊的地上。
甫一睜眼,便能精準落于金果的視線中央。
後背貼着白爵士的胸膛,金果不敢随意亂動,眼睛隻盯着地上的繡球發呆,然而腦袋裡全是激烈的糾纏,以及他被快感沖散意識控制不住呼喊出聲的畫面。
一想,心裡的某處便控制不住地飛出蝴蝶。
令他半冷半熱地持續過電……
他小心翼翼地将白爵士環過來的手臂放到鼻子下面聞,聞了幾分鐘又翻過身來觀察這個奪去自己第一次的漂亮男人。
直到白爵士控制不住地“撲哧”笑出聲來,他便再次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壞。
簡直壞透了!
下一秒壞透了的漂亮男人扳過他的下巴正色道:“昨晚,我沒把你當作客人,你相信嗎?”
這是金果并不擅長的話題,他也是第一次來,哪裡會曉得館子裡的彎彎繞。
假如白爵士騙他,他也沒法求證。
可他仍然選擇相信,身心皆交托出去了,不相信也沒有其他辦法。
再者,昨晚發生的事同他聽說的大相徑庭,實際上,暗館給他的印象一直是糟糕的。
粗鄙不堪的場所,隻會誇誇其談的皮球肚客人,以及谄媚求财的下等腌臢貨……
然而所有想象,都與白爵士毫不沾邊。
他現在猛然記起,自己被帶出舞廳的時候,周圍人半是驚訝半是羨慕的竊竊私語,于是他更加覺得,白爵士是粗鄙的淤泥中拔擢的高貴蓮花,這朵蓮花隻為他而停留,隻為他而綻放。
如今,竟是着急地向他表明心意……
他不知道,此刻白爵士看着他,心裡想的卻是威爾。
想威爾以後是否也會像這隻貓一樣,被什麼人抱在懷裡沉睡。
直到金果為自己的幸運感到動容,白爵士這才跟着綻了個滿足的笑。
随即從床上起身,“嘩啦”一下拉開南面的厚窗簾,昨日的雨好似沒有來過,陽光将空氣中的水汽蒸騰得無影無蹤,且饋贈了半屋子暖融融的太陽光。
貓都喜愛曬太陽,金果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