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這事，馮俊才先前還平和的情緒也激動起來，不自覺提高音量：“怎麼不是！丹甯一心求道，至今未嫁，掌門年事已高，你若想掌管衡陽宗，這丹甯你不娶也必須得娶，丹甯她不想嫁也必須嫁。”

元珩神色愈冷，“我想不想當掌門是我的事，可你要娶丹甯，你該去問一問她願不願意，一廂情願沒用，朝我吼叫也沒用。我不是你情緒的出氣筒，想發瘋滾出去。”

雖然拜入不同長老門下，但内門弟子同樣坐在一起修煉。與外門弟子相比，内門弟子也會得到更多資源的傾斜，以助力修煉。

早上晨練過後，妙衣與洪月杉坐在柱子的陰影下休息，聊着天時，同行的師兄師姐也過來湊了會兒熱鬧，紛紛吵着鬧着要與這位師妹聊一聊。

“你就是九長老收的徒弟？”

“地級天賦，很普通啊，怎麼還生了一顆七竅玲珑心呢。”

“九長老居然還送你一柄劍，竟還是天玄玉所鍛造，這可是稀有物啊，生長在那極寒之地，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的。”

“九長老隻一位愛徒，他能不稀罕嗎。雖然看着是普通了點，但天才的想法誰能懂呢，說不定關師妹身上有我們都看不到的天賦，才讓九長老破天荒收了徒。”

“師妹，你這是撿到寶了呀。想當年我入宗的時候，也曾幻想過九長老破例收我為徒，但是想着吧想着吧，也隻能想想了。萬幸的是九長老也沒收與我同輩的，這才叫我好受些。怎麼偏偏他就收了你呢？你也不見得多麼優秀，這顆真是令人難過。”這位師兄捶胸頓足說。

妙衣被圍得水洩不通，她還一句話都沒說，他們已先叽叽喳喳吵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猜着。

“大師兄來了！”

一聽這話，圍着的人瞬間如潮水退散。

妙衣和洪月杉站了起來，朝來人點頭：“大師兄。”

馮俊才颔首，一一掃過周遭人，狠狠警告了一通：“成天鬧哄哄的，沒事做就去掃大殿，給師弟師妹們做個榜樣。”

人群一哄而散。

“關師妹，希望你能見諒。實在是元珩收徒一事讓人唏噓，大家都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讓他改變奉行了二十七年的想法，但他們沒有惡意。”

馮俊才是程掌門收的第一個弟子，天賦高，每次外出斬殺妖獸總會給師弟師妹帶回稀缺的資源，還會幫掌門料理瑣事，是宗門裡名副其實的大師兄。

“我與你師傅曾為師兄師弟，你又是元珩唯一的徒弟，我算是你師伯。元珩常不在宗門，你以後若有修煉上的問題，盡可來找我。”

妙衣謝過。

馮俊才繼續說：“師妹身懷七竅玲珑心，青雲曾為你封印此心，不叫人覺察，如今此事宗門上下人人皆知，恐怕外界也瞞不住了。修仙之人未必本性皆好，一些人慣會隐藏本性，裝作純良來謀取他人的信任，無論是宗門裡還是宗門外，師妹要當心才是。”

“大師兄囊括在内嗎？”

馮俊才微微一笑，“當然，不止是我，是所有人。”

囑咐完這句話，馮俊才走了。

洪月杉感概：“妙衣，都說七竅玲珑心是天才地寶，可我怎麼覺得它帶給你的隻有無窮無盡的麻煩，而非好處呢。”

“管它是好是壞，若我不是心甘情願地交出去，這顆心也不過是個廢物。”

修煉的日子是枯燥的，妙衣白天同宗門裡的人一起練劍，晚上回去無秀峰睡覺。元珩像是從未存在過的人，無論是早出還是晚歸，甚至其他長老考核弟子修煉進度時，他也從未出現過。

青雲說：“九長老已出宗門。”

——九長老已出宗門。

——九長老已出宗門。

——九長老已出宗門。

這句話像魔咒一樣，一直在妙衣的腦海裡盤桓，叫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無秀峰隻她和元珩，如今元珩不在，當她稱王。

妙衣再度睜眼，望着窗外烏黑的夜空，終于下定了決心。

她悄溜出門，元珩的寝室不能去，後山也不能去，寝室不能去她理解，畢竟男女有别，避嫌惹非議非常可以。後山是為什麼？

這樣想着，妙衣踏步，往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