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異變使人們驚慌失措,面對突如其來的黑色液體,眼中都是懼色。
宴見微神色一凝,想抽出桃木劍,卻發現因為換裝的緣故,劍并不在自己身側。
老者也沒想到邊灼光會突然發難,片刻後污泥便沒過了人們的鞋底,但隻是溫和地包裹着,并沒有展露出兇殘的腐蝕性,他便心裡有數了:“見微,用符紙驅邪吧。”
“可師父你不是說過,這種類型的用符紙無法……”
宴見微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老者一把黃符塞到他懷裡,橫眉怒視他:“神明已經賜福于你,現在符紙也能用了!”
又來了,莫須有的祝福。
邊灼光看着乖孩子還是按照指示将沒有任何用的廢紙砸向鋪天蓋地的黑泥中,口中念念有詞,沒忍住樂了:“都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好騙。”
他擡手,黑泥很給面子地配合着宴見微,做出一副被打退的樣子,很快就聚集于一處,被特制的容器封存起來。
受驚的人們才反應過來,歡呼與贊歎如潮水般湧向宴見微,全然忘記不久前他們還在質疑神寺的權威。
韋端皺眉:“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神嗎?”
邊灼光意外地挑挑眉,擡手後窄道裡的污泥開始靠近韋端,是明目張膽的威脅:“需要我像剛才那樣也哄哄你嗎?”
“恐怕我禱告詞沒說完就已經沒命了吧。”韋端雙手環臂,冷靜地和面前這個喜怒無常的瘋子對峙,“現在是想滅口嗎?”
“我怎麼舍得呢。”
邊灼光笑吟吟地款款走來,逆光的身影讓人想到索命的惡鬼,偏要裝作一往情深,親昵地挑起韋端的下巴:“我不是說過了嗎?比起宴見微,我還是更喜歡你。”
“聰明,狡猾,好奇心旺盛……簡直和某位安分守己的乖寶寶截然相反呢。”
韋端這次沒有躲開邊灼光暧昧的舉動,他睜大眼,圓圓的眼睛顯得無害,如邊灼光描述的那樣好奇道:“如果沒有神的話,那這個東西是怎麼用的呢?”
掌心攤開,三枚精緻的護身符躺在上面,僅是展示就讓黑泥投鼠忌器,不敢再前進一步。
邊灼光認出了這是宴見微的東西,笑意終于消失,眸子危險地眯起:“他居然把這個也給了你。”
[邊灼光好感度-5]
韋端:!系統,這不對吧!他為什麼扣我好感!
系統茫然:可能是……吃醋了?
韋端:開什麼玩笑!!!吃醋憑什麼扣我的!
想起邊灼光那詭異的行蹤,一個猜想緩緩浮現,韋端面上保持着鎮靜,将右手的護身符換到左手,果然邊灼光的視線随之移動。
怪不得他走宴見微的線總會碰上這死變态……
韋端試探地開口:“你不會是喜歡宴見微吧?”
邊灼光看他的目光和看死人一樣,好一會才陰恻恻地道:“你真覺得三個護身符就能護住你?”
确定了,鐵暗戀。
韋端有點尴尬地擺擺手:“事實上,我和他隻是清白的同學關系。”
“我當然知道。”邊灼光的表情像是在說“不然我還能留你到現在”。
就在這對峙期間,牆體外傳來焦急的聲音:“韋端!韋端!靠,不會真死了吧?!”
邊灼光遺憾地收回手,牆面也恢複成了平整的樣子,一道門出現在韋端身側,隻要開門就能見到宴見微。
韋端沒動,隻是警惕地看着重新換上笑臉的人:“這幾天鎮上在傳的失蹤案是你幹的?”
“都市傳說在咱們這種小鎮可不适用。”邊灼光笑眯眯地打太極,“我隻是一個安分守己的老實學生。”
韋端對此話表現出明顯的質疑,而邊灼光紳士地替他拉開了門,随即粗暴地抓住韋端的校服領口,把人直接丢出了門外。
宴見微聽到身後的物體落地聲,猛回頭後看到自己在找的人正坐在地上,明顯摔得不清。他怒氣沖沖地走過去,一把揪起韋端的衣領——甚至是和邊灼光抓的位置相差無幾,聲音大到能把韋端震聾:“你跑哪去了?!這裡這麼危險,你——”
韋端捂住耳朵,一臉委屈:“我剛才遇到瘋狗了,追着我跑了好久。”
“神寺怎麼會有瘋狗?”宴見微愣了一下,但還是關心地問他,“有沒有被咬到?”
見他這麼好騙,韋端反而有點于心不忍了,自己岔開話題:“你的儀式結束了?”
“嗯,剛才出了點亂子,不過順利完成。”宴見微想起了帶他來的目的,拽着韋端往外走,“剛好我師父還在,讓他幫你看看有沒有被邪物纏身。”
雖然邊灼光和他說神寺都是騙子,但詭術和項鍊裡的幽靈說明了這個遊戲世界還是存在一些怪力亂神的現象,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在那位長者面前蒙混過關。
韋端謹慎地存檔後才跟着宴見微往外走,備受擁戴的長者果然被圍住了,等待着他指導的信徒面露狂熱,聒噪的問詢吵得人心煩意亂。
宴見微在外圍轉了兩圈,遺憾沒能找到突破口,隻能回到韋端身邊忿忿道:“有沒有眼力見啊他們……”
堂堂少神主連插隊的特權都沒有嗎?!
韋端盯着建築的牆面,與神寺風格相符的紅牆看起來很堅固,很難想象他剛才居然在裡面穿行……
他神色突然一凝,看向還在納悶的宴見微,聲音有些幹澀:“你有試過在神寺用那個法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