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來就好。”扶疏接上話。
聞言,璃茉便伸出了手,還不忘将衣袖撸了起來。
片刻後,雲谏看着扶疏緊皺的眉頭,問:“怎麼了?”
“她的魂魄有些不對,是碎裂的,……也不對,是碎裂後又拼上的,但也不像……”,不多久,他收回了手,“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魂魄。”
“什麼意思?”
“她身上有部分魂魄不是她的,應當來自我師傅,不過……我師傅天生魂魄不穩,倘若她分出一部分來放到愧裡,倒也不算奇怪。”
雲谏這回滿意了,“這才對嘛,這下便解釋的通了。”
扶疏的眉頭舒展了些,心中也明白了。
“我們雖然不知道這個傀是怎麼做出來的,也不知道她的魂魄為何是碎裂的,但可以确定,她确實是你師傅留下來的。”雲谏道,“既然如此,想來這廟中的陣也是月枯留下的,目的應當是為了避免普通人誤入此地。直至今日陣醒了,我才能進來,而你們并非是她要等的人,所以依舊被排除在外,說來也真是巧。”
“以當下狀況來看,确實如此。”扶疏道。
雲谏思索片刻,開口朝封無凝道:“封公子,可否過來一下。”
封無凝方才一直在一邊發呆,聽到雲谏叫他,頓時有些緊張,“怎、怎麼了?”
雲谏無奈歎了口氣道:“你說當下我們三人皆熟識,隻你一位外人,自然是要殺了滅口。”
扶疏:“……”
璃茉聽了這話輕輕“啊”了一聲,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真的嗎?”
雲谏用折扇輕輕敲了敲璃茉的腦袋,“當然……”,他把話音拖的很長,“是假的。”
他朝璃茉笑笑,“我就隻是問他幾個問題而已。”
封無凝被他吓得不輕,就那麼遠遠地呆着,不敢靠近,“你要問什麼?”
“恕我直言,我并不明白你在害怕什麼?”扶疏冷不丁地插了一嘴,“他身上靈力盡失,又被困在那破塔裡十五年,身體虛弱,身上也沒什麼暗器,别說你這樣的修士了,來個凡人拿把鋤頭都能打暈他。”
雲谏:“……”
您可真會說話。
但這話并沒有安慰到封無凝,反而讓扶疏的形象在封無凝心裡越發高大了。
封無凝就那樣遠遠地站着,大聲道:“沒關系,我跟别人說話喜歡離遠點,你問吧,我聽得到。”
扶疏:“……”
雲谏見扶疏冷着臉無語地看着封無凝,心裡頓時舒服了不少,笑着問:“我想知道,你說你在江湖行走多年,有沒有聽到過什麼有關月枯的傳聞?”
封無凝頓了頓,“這個嘛……有倒是有……”
他後半句還沒說完,雲谏便道:“直說吧,不必遮掩。”
既然雲谏這麼說了,封無凝也就沒那麼多顧慮了,“一直有傳聞說月枯的山主之位來的不正,因為前山主是被……”,他看了一眼雲谏,繼續道,“是被你殺的,後來你死後沒多久她便失蹤了,所以也有人懷疑她跟你是一夥的……”
雲谏聽後看了一眼扶疏,“怎麼樣?跟你記得的一樣嗎?”
扶疏道:“差不多。”
雲谏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知道了,随即他朝璃茉道:“璃姑娘如何打算,我今日已知曉諸多事情,璃姑娘該做的也昨完了,你可有還要去的地方?還是随我們一起走?”
璃茉笑道:“我早已忘記了那些我曾經認識的人,如今也沒了什麼牽挂,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話,我想跟着你們。”
“嗯,那走吧。”
“去哪?”扶疏問。
雲谏奇道:“當然是出去呀,不然一直呆在這墓穴中嗎?”
這裡又濕又冷,加之他身上一直有鎖鍊扣着,他實在是累了,想趕緊離開。
“等等吧。”扶疏道。
“嗯?怎麼了?”
“外面還在下雨。”
雲谏沉默片刻,無奈地閉上了眼。
片刻後,他睜眼看向了棺椁,“你說,這裡面睡着會不會比外面舒服些。”
璃茉聞言,一時也沒聽出是不是認真的,“公子,萬萬不可,這實在是不吉利。”
雲谏見狀,也隻得收了心思,安慰似地笑笑:“璃姑娘,不過是一個玩笑,别在意。”
隻是話音剛落,便聽扶疏低聲道:“沒覺得。”
雲谏轉頭,便見扶疏注視着自己。
“沒覺得你是在開玩笑。”扶疏迎着雲谏的目光,又重複了一遍。
雲谏狀做無奈道:“唉,你不要總是拆我的台嘛。”
扶疏呵了一聲,挪開了視線,用動作表示了拒絕。
雲谏見狀無聲地笑笑,也沒再說些什麼,就那樣靠着棺椁緩緩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