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是方便洛希再仔細聞聞,實則周頌聽内心非常慌張。
他的腦子飛速運轉,想給自己找個體面的借口。
隻見洛希俯過身來,微微閉上眼睛,仰起臉深吸一口氣,認真辨别着味道。
空氣中彌漫着濕潤的柑橘味,伴着一絲辛辣,而後,是幽幽散開的木質香。
洛希确定的說:“好像……是我送你的那瓶香水味,很好聞,是很溫暖的味道。”
“啊、對。洗完澡噴了些香水,你喜歡就好。”
看着俯在自己頸窩間聞氣味的女孩,周頌聽剛松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感覺身體緊繃,又有一陣燥熱襲來。
女孩身上的幽香充斥在他鼻腔,香氣逼得他頭腦發昏,但他不舍得後退,隻能暗暗咬緊牙關,深呼吸保持表面的平靜。
洛希成功鑒别出氣味,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喊他:“快上号,就等你了。”
周頌聽這才如夢初醒,他強忍着不适:“來了。”
……
“幫我打個藍。”
“救命,護駕!”
“打他,打他!”
“快過來,開團了。”
……
今晚的周頌聽異常地沉默,一直是她在說話,洛希感覺很奇怪。
而且,自從周頌聽洗完澡回來後,臉就一直不正常得泛紅。
起初她以為是剛洗完澡的緣故,誰曾想,現在一盤遊戲結束,他臉上的绯色紅暈更是從臉頰一路燒到了脖頸,隐隐約約還能看見暴起的青筋。
兩人眼神相撞時,能看見他濕漉漉的眼中燃燒着的幽幽暗火。
洛希見他隐忍得辛苦又一言不發的模樣,小心翼翼問他:“你怎麼了,發燒了嗎?”
周頌聽垂眸看了眼關心自己的女孩,緊咬着嘴唇的牙齒突然卸了力氣,他飛快回了句:“沒事,我去下洗手間。”然後掀開被子,落荒而逃。
洛希:?
難道是吃壞肚子了?
浴室裡又響起淋淋瀝瀝的水聲。
高大的男人站在浴頭下,微涼的水流順着鼓動的肌肉墜入地面,砸出一道道水花。
周頌聽緊閉雙眼,壓抑着喉嚨裡的低吼,努力去回味鼻息間的那抹尚未散去的幽香。
……
等周頌聽再從浴室出來,洛希已經睡着了。
洛希給他留了盞夜燈,昏黃的光線映照在女孩精緻的側臉上,時間格外溫柔得靜靜流淌。
周頌聽站在床邊,平靜看着她,良久,才輕輕彎下腰——
他睜着眼睛,鼻息擦過女孩柔軟的臉頰悄悄落在她的頸窩處,然後深深吸一口氣。
是那抹幽香。
……
不知道是不是洛希的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周頌聽格外殷勤。
一覺睡醒,她身邊已經沒人了。一進餐廳她就看見餐桌上擺着三圓湯店的小籠包,估計是周頌聽起了個大早去排隊買的。旁邊是一杯煮好的咖啡,溫度正合适。
此刻的周頌聽正在往花瓶裡插花,見她起床,笑盈盈的跟她打招呼:“早啊。”洛希也回了個早。
洛希吃着早餐,一擡頭卻發現周頌聽正好從洗衣間裡出來,手上拿着洗衣簍,看樣子是準備去陽台曬衣服。
洛希驚訝:“你怎麼把衣服洗了,阿姨今天上午不來嗎?”
“閑着沒事做,突然想動動手了。”周頌聽面色如常地解釋完,拎着籃子便往陽台走去。
吃完早飯,洛希經過客廳,發現客廳被打掃得幹幹淨淨,茶幾被收拾得幹淨利落,連電視櫃上的擺件也整理得整整齊齊。
洛希:“……你是真挺閑的。”
周頌聽聞言笑了,笑容裡莫名透露出一絲帶着歉意讨好:“還好。”
但今天洛希沒工夫再跟他打趣兒,這幾天她忙死了。今天她得去參加城西的一個藝術展覽,是A市美術館牽頭舉辦的,館長選中了兩幅洛希的作品,她今天是作為特邀畫家出席。
一切準備就緒後,洛希束起長發,身着卡其色風衣和皮靴,畫了個淡妝便開車出門了。
到達美術館後,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洛希先參觀展覽,身邊也是各位來賓和觀衆,一路邊參觀邊順着人流往前走,感興趣的畫駐足欣賞,與身邊參觀者交流幾句,分享各自的見解。
走着走着,她竟參觀到了自己的畫前。
“……這幅畫的色彩用得很好,情感很濃郁,看得出畫者很愛‘她’,不知道畫者跟‘她’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