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頓，擡起頭，淚眼婆娑地望着他：“可是……米迦勒大人更适合當您的副官，他工作能力那麼強，不像我，我從來都沒有處理過政務，會把事情都搞砸的。而您和米迦勒大人搭檔了這麼久，你們的配合是如此完美，難道您就不想念他嗎？”

快去找你對象吧，别禍禍我了。

聽到米迦勒的名字，讓路西菲爾的眸中多了一些别的情緒，但幾乎是一眨眼，那裡面就什麼也沒有了。相反，天國副君的眼睛眯了眯，神色沉了下來：“會有别的天使來帶你熟悉工作。要求你任職是命令，你不能拒絕。除非……你想因為違抗軍令而搬到監獄裡。”

這句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劈到我頭上。該死，這是什麼？搞特權？軍*主義？

我一下子站起來，眼淚也不流了，就這樣瞪着他，忍不住說：“這……是不對的!”說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一時間不上不下的，想罵人又不能罵，憋得我一臉扭曲。

天堂的天使們從一誕生就是這樣，這是制度問題。這是他們的生活，在他們的觀念裡可能都沒有一個概念，一個關于不公平的概念，關于反抗高位者的概念。

我的反應似乎使路西菲爾感到驚奇，他寶石般晶瑩剔透的眼瞳微微瞪大，認真地看了看我：“伊甯……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你知道我是誰。”

是的，他可是路西菲爾。

他甚至都沒被任何生物拒絕過!我惡狠狠地想，不過又想到了原著的劇情……呵，路西菲爾又怎麼樣？還不是被自己老爹搶了老婆。

想到原著，我便想起了路西菲爾堕天的原因，好像是不願意給誰下跪來着？當然，作為狗血小說，在裡面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談戀愛被發現。

思及路西菲爾這個角色，看得出他身上還是體現了一些反抗精神，于是我說：

“因為自由權利歸衆生。”

世界安靜了。

有紫色的花瓣在一塵不染的地面上打轉，我屏住了呼吸，不敢眨眼，有些緊張地盯着他的臉。

路西菲爾臉上的神情都不見了，他看着我，面無表情，沉默着。然後抛下了一個驚天巨雷：

“你不是伊甯。”

我的内心頓時驚濤駭浪，下意識抓了抓自己的手：“為……為什麼這麼說？”

他的目光輕輕地轉移了，不知在看向何處。然後輕輕地說：“因為伊甯隻是個默默無聞的下級天使。她和所有的下級天使一樣——那些下級天使就和大地上的塵土同樣多，密密麻麻，傍風而舞……”

“他們所接觸的，注定他們不會理解這些，更别提思考……”

我沒法從他沉靜的臉上讀出别的想法，但我仍是反駁道：“這可不一定。要知道，人民群衆……呃我是說，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況且誰都有自我意識，那麼就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生活就像溫水煮青蛙，他們隻是需要一個契機罷了，隻要接觸過涼水，知道涼水是什麼樣的，他們自然就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他看了看我：“所以，你知道涼水是什麼樣的？”

我剛想說那是當然，話到嘴邊卻卡住了——不對，這家夥在套我!然後隻好話鋒一轉，幹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我可以想象。”

路西菲爾笑了。

不得不說，他笑起來是真的好看，不愧是什麼三界第一美人，看得我眼睛都想直接長他身上。可惜這笑就如昙花一現，很快他又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來，這副官一職非你莫屬。”接着，他把手中的卷軸抛過來，我擡手接住。

“就由你來負責想辦法，讓他們知道涼水是什麼樣的吧。”

？？不是哥們，你為什麼要讓他們知道涼水是什麼樣的？打地主你就是地主啊。

還沒等我攔住他要離去的步伐，手中的卷軸就突然發出了金光。金色的卷軸從手中脫離飛到空中展開，然後驟然化作光點鑽進了我的身體。

光芒消散後，眼前哪裡還有天國副君的影子？

完了，我心想，完了。

感受着腦海中出現的信息，這表明了剛才那個卷軸是類似于天使長副指揮官所具備的權限之類的。知道我隻是個能天使，還特意弄來了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