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夢中醒來，我醒了。

我終于醒了，那個該死的夢還盤繞在我的記憶裡。

簡直……簡直就是……

一根筋變成兩頭堵嘛!

我睜開眼睛，視線所及之處是盤根錯節的枝條和棕褐色的樹根。草木自然的清香、水汽和泥土交織的厚重包裹着我，我不禁在這略沉悶的空氣中深吸了一口氣。

這裡看起來是個被藤條和枝葉編織成的屋子，有些古樸；左側有一個敞開的小窗，窗前有淡黃色的紗簾被微風拂動。

耳邊捕捉到均勻而持續的呼吸聲，往旁邊一撇，就看到利維坦正趴在身下的床鋪邊，睡得酣暢。“唔……别跑……别跑……讓我嘗嘗你……”小女孩不經意間眉頭微蹙，嘴裡斷斷續續地發出夢呓。

沒有選擇驚擾她，我第一時間關心起自己的首要問題，在腦海裡呼叫道：[“索菲亞，我的任務完成了吧？獎勵呢？”]

[“……索菲亞？”]

過了幾秒，系統這才回應我：[恭喜你，宿主伊甯。你已完成天界升級系統第一階段中的主線任務：破壞阿斯蒙蒂斯的地下招待所。接下來請接收你的支線任務：學會成為一名合格的天使長副官。待完成支線任務後，你的獎勵才會發放，謝謝！]

我：？？？

這算什麼支線任務？我忍不住抗議：[“你神金吧？!之前怎麼沒提有支線任務？還有支線任務難道不是可以選擇不做的嗎？”]

索菲亞：[天界升級系統的每一階段都有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如果你不完成支線任務，就無法升級，無法升級就不能開啟下一階段的任務。]

我無語了，什麼坑爹玩意兒？懶得罵它：[“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都有多少？不規定我就擺爛了。”]索菲亞：[每一階段都有一個主線任務和一個支線任務。請你放心，支線任務的難度都很低。]

……忍不了一點，我決定暫時性擺爛。一個任務就累得我，我現在隻想抛開所有事情……最重要的是，不想再見到那些當官的，煩!

系統倒沒有計較我消極怠工的想法，而是提起了别的事：[宿主，檢測到你剛才的夢境裡有敏感信息，建議你選擇将其遺忘并不透露給第三方，或者我幫助你進行遺忘。]

……夢？[“我好像是做了個夢吧……”]我回想了一下，卻像碰到了某個不可觸碰的點，心跳猝然紊亂……頃刻之間，龐大的信息量沖刷進了我的精神，讓我一下子喘不上氣來……

「階級」、「愛」、「生」、「死」……「階級」、「階級」……什麼「階級」？

[“這……”]我在床上翻了個身，掀開幹草編織的薄被坐起來，捂住自己傳來一陣陣鈍痛的腦袋……

“靠!”我忍不住小聲罵道。過了好一會，疼痛才漸漸減弱。[“索菲亞!你給我解釋解釋？”]轉頭見利維坦沒有被吵醒，我在腦海裡問，[“這些是什麼玩意兒？”]

然而索菲亞并沒有回答我的疑問：[把它忘了就行，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不信：[“不重要你還能急着讓我忘了？……這不會是你的……祂的……”]我意識到了什麼，[“别告訴我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我怎麼會夢到這些？”]

索菲亞沉默了一下，才說：[大概率和你的靈魂有關……]我從它寡淡的語氣裡品出了不妙，趕緊道：[“我可不是故意的!……我肯定不會說出去，我對你們這些破事才不感興趣呢!”]

[“什麼階級什麼平等什麼輪回……一根筋變成兩頭堵的玩意兒!”]

它問：[為什麼是“一根筋變成兩頭堵”？]

呃……沒有料想到它會問我這個問題，頓了頓，我才說道：[“不可能有「平等」的……他們不可能「平等」，可以直接用強權和力量讓他們「平等」……話說幹嘛一定要「平等」呢？”]

我話說完，等了好久，也不見索菲亞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