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函上沒有寫明性别,隻在“誠邀您攜伴出席” 的客套話前印刷着“緻泰西”的花體字。
門童核驗過邀請函,熱情地為客人帶路。
酒會在朗晴公館角落的小宴會廳,規模不大。同期其他禮堂亦有宴請,賓客不絕,往來如織。相比之下,夫婦兩人的目的地倒顯得冷清。
主辦方有人等在簽到處,其中一位正是中間人昂娜。
昂娜聽見完成任務的門童理所當然地說:“就是這兒了,那麼,祝泰西先生及夫人用餐愉快。”
夫婦二人禮貌道謝,并慷慨地遞過大額紙鈔作為小費。
門童快樂地離去。
昂娜忙支開其他人,上前道歉:“實在抱歉,泰西女士。您或許聽說過,這裡比較特殊。如果對某位客人有所特殊關照,很容易給客人惹麻煩,所以并未向工作人員提前告知貴賓的詳情。按理,我應當去門廳接您。如有冒犯,我真誠地向您道歉。”
朗晴公館多年以來一直都是辛爾敏的重要據所,這裡以酒店業作掩護,公開營業,甚至比防務團的曆史更久。
“不用這麼客氣,我知道,七年前這裡曾被炸成白地,也是轟動一時。”泰西表示理解,稱贊說,“辛爾敏先生能在原址重建,很有魄力。”又說,“這片土地上女性總是處于‘加一位’的位置,很遺憾又很現實。”
這位女士有一頭灰金色短發,穿着鮮豔的綠色絲質禮服,挎着一個長滿絡腮胡子的魁梧男人。
昂娜說:“像您這樣優秀的女士越來越多,一定會改變這樣的偏見。”
泰西笑:“昂娜院長最知道怎麼哄人開心。你也很優秀。”
“這位是?”昂娜覺得有些眼熟,關系人資料上似乎看見過,但并非重要相關人,她一時想不起來。
泰西說:“這是我的前夫。”
昂娜張了張嘴。她使勁提醒自己不能脫口而出你好前夫,但腦子轉冒煙了沒找着合适的稱呼:“您、您好——”
“我叫蒙羅。”魁梧男人友善地自我介紹。
總算得救。
“您好,蒙羅先生。二位請跟我來,長官已經到了。”
會場場地雖小,布置卻很齊全。樂團、遊戲、餐前酒,服務生都已就位。
會場邊緣,帷幔分隔的卡座裡有人就座,銀發梳着氣勢逼人的背頭,白襯衣打着領帶,灑脫地翹着二郎腿,從隐蔽處環顧全場。走來一名穿長袍的黑發青年,拎着酒杯在她身旁一屁股坐下,很沒禮貌地問:“你這爪牙怎麼也來了?”
梅塞亞橫他一眼,勉強舉杯與他碰了一碰,回答:“君上都說我是爪牙了,我能不來嗎?”
“不得了,可真夠興師動衆的。你跟我說說,今天宴請那人到底啥背景?”為風好奇地問。
梅塞亞詫異:“任務書沒有同步給您嗎?”
“字太多了,我懶得看。”為風理直氣壯回答,“總之,就是要帶一名寄種人中樞,解開命盤控制嘛。”
“不是回中樞,他們特意在外環新地緊急建了一座實驗室。帶去那裡就行了。”
“決策會竟然會同意這樣的無理要求?”
“這位控制者手裡的寄種人數量雖然不多,但質量都很高,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梅塞亞懶洋洋地說,“你想想,命盤的絕對控制用來發布學習任務,被疼痛和死亡恐吓督促學習,還有人從上層給鋪好路,這些人不成材都難啊。這樣靠譜的鬼首,适逢防委會缺錢的時候,送來大金礦,一切也就好說了~”
“我聽說,是真的金礦?”
“是啊。瞌睡遞枕頭,時機把握得真是精準。”
“這話有深意啊。”
“一點兒沒有,你可别亂聯想。我就是個膚淺之人,說不出有深意的話。”梅塞亞忙撇清幹系。
為風冷哼。
二十六日的宴請拟定了許多方案,最終以商務慶功酒會的形式落定。
泰西意向捐贈的兩座金礦位于修鏡斯愛鳳凰城,前期防務團已經派遣勘察隊對礦山進行了核實,确認她所言非虛。那兩座金山的确礦藏豐富且具有快速變現能力。
泰西的主業是陸上六國商品貿易及跨國物流。
隻是神與契約約定,陸上六國應封閉邊境互不往來。現實中除了安德洛所由于一些因緣際會,打開禁制與女神島互通,其他五國均嚴格遵守閉關鎖國的約定,而安國與其他五國亦不來往。六國之間,除了教會通道,一切民間往來都不合法。
所以說白了,她是一位大走私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