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關鍵證人沒抓到——普卡跑了。
無盡海突現地下密室,那裡有個數據中心,誰也不能确定那裡有沒有什麼敏感信息。
垃圾山無名大火,夏壬拼死拼活親自在前線挖壕溝,火勢完全沒控制住。
大火一路燒到無盡海,将所有證據全部燒毀。
阿修拉派人确認過,王座警察局隻來得及拷走極小部分數據且全是色情視頻。
而後又冒出一部自傳,說普卡已經死了。死不死的,沒見屍首也沒法證實。不管怎麼說,好歹人沒落到間調處手裡。
那自傳裡,偏又提及了第三特權和寄種人,這是雙方在意的焦點。
不過還好這部分在他“偉大”的人生裡,隻是旁枝末節,而他本人對那巨大的“秘密天國”來說亦是旁枝末節,自傳裡翻來覆去隻是說了些早已廣為人知的傳言。
令人唏噓的是,就連夏壬最簡單的任務,向雪宮露臉後推進談判也失敗了。因為雪宮再也不複存在。
這也意味着,等到大火熄滅,這裡就是一片白地,先前的一切阻礙将不複存在。
但也因此,無論夏壬再怎麼解釋軍人奮戰在救火第一線,在塞拉維已經犧牲了幾十名士兵,甚至她自己也光榮負傷,陰謀論還在流傳,說這場火根本就是他們放的,救援不過是表演。
或說的直白一點,因為夏壬的露臉,人們都認為,這次特别軍事行動,就是阿修拉公主授意下的放火燒山,一切隻是為了推進京郊新城建設。
有人誇她做好事,達蒙這個毒瘤早就該是這樣的結局,甚至來得太晚了。有人罵她沒人性,不拿垃圾山裡幾萬人性命當性命,也不拿王軍士兵的性命當性命。
隔着燈芯河眺望對岸火海,似在激流飄蕩的阿修拉猛喝強心補劑。
厄運與好運就像杯子裡加了糖的藥湯,苦是苦甜是甜完全不相融,偏就在同一隻杯子裡。讓人喝下後不得不将臉皺成一團,又好像對健康有好處。
她拍了拍左右二位高人的肩膀,若有所悟地離去。
很快,公主府聲明不會再對陰謀論做任何回應。
次記月三十五日,國家衛生日,一個設立至今從未被重視過的特殊節日。在這一天,身處輿論漩渦中心的阿修拉公主正式站台“高消委”,并将京郊新城項目提交給市政局發展規劃部進行審核表決。
自從不再解釋,認下這一輪惡毒瘋女人罵名之後,在達蒙熠熠火光的映照下,反對派的眼神開始變得清澈,就連哲德的病也好了,可以行走了,對她說話的聲音也小了。
項目很快通過,成為法定發展方向。
尼奧的“世界邊緣有限公司”被授權為獨家代理,投資滾滾而來。
小尼奧留學歸國一年多,為了京郊新城項目曆經數不盡的心酸挫折,終于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
當他脫下病号服,換上成套的漂亮正裝,捧着授權書打算回家去問老父親索要說好的賭注時,另一邊,将他送進精神病院的罪魁禍首,他的初吻對象,那位在役寄種人阿琉亞,她的冒險之旅才剛剛開始。
二十七日。
給阿琉亞送來道歉信及入住邀請的,是兔尾院客戶關懷部的費倫主任。他的名片上這樣寫着。看起來是個和善的人。
入住套餐包含長達一旬的獨立小院住宿、全套體檢和免費的附加療愈項目,看得出誠意很足。
“如果您确定好入住時間,可以随時聯系我,我們派車來接您。”胖胖的主任不停擦拭鼻尖的汗珠,謙恭地說道。
阿琉亞沒回答。環顧四周,不乏駐足觀看的人群。此時正是上午課程結束後師生陸續散場的時間。這人站在他那亮閃閃的黑金複古豪車旁,小心翼翼地介紹:“有不同的車型可供選擇。”
這女孩表情陰沉可怕,好像對人世間多有不滿,費倫主任很是提心吊膽。
半晌後她隻是哦了一聲。又半晌後說:“如果我自己去的話,交通費怎麼算呢?”
“我們有交通費的補貼标準,您看看。”費倫麻利地掏出小本本翻到準确的位置遞過去。
看來這些車輛都不能令她滿意。費倫自省難道他錯漏了有錢人群體中新的流行趨勢?院長對客戶關懷工作要求體貼入微、精益求精,這才次記月,他今年的年終獎可是被扣的不剩多少了。
那女孩好像在冷笑。費倫的汗越流越多。内心咒罵,要不是這破工作基本工資放在安國市場上也算不少,而且員工福利花樣繁多,誰願意伺候這群神經病。他内心暗暗發誓,再攢兩年,隻要攢夠環大陸旅行的錢,他就提前退休。
“那就這樣吧,明天我自己去。”阿琉亞揮手轉身,潇灑離去,生怕對方後悔不給她賺那交通補貼的機會。單程補貼兩千安索,足夠從藍斐裡坐火車到雪城了。
狩山開發區,看起來是一座十分失敗的開發區,至少從公共交通系統來說一敗塗地,毫無嵌入,阿琉亞提前踩過點。
達蒙公路穿山而過,但過路費高昂,簡直像是訛詐。阿琉亞這回學乖了,她先花了二十安索乘火車到離狩山最近的小城,再花五安索轉私人客運到山下,再搭老鄉牛車進山。牛車不讓進開發區,最後的路程隻好步行。好在她也沒什麼行李,看起來就像普通路人,不會太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