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梧桐苑還亮着燈火。
今天接收了這麼多消息,不管是戚和淞還是陶安虞都睡不着。
房内的蠟燭燃出了暈圈,陶安虞側着腦袋靠在戚和淞肩膀出,他斜着身體,左手搭在戚和淞身上。
似乎這樣,兩人都會有安全感。
“青綠她們去睡了沒?”
“睡了,沒讓她們在門口守着。”
戚和淞抱住陶安虞,他的呼吸打在陶安虞的臉上,輕輕的,熱熱的。
“其實子觀更像個哥哥一樣對不對,”戚和淞回想着他和戚玉澤之間的事,心裡對他的那層隔閡經過今天的事早已經消失了。
“那你要叫他哥哥嗎。”
“我比他大,”戚和淞說着輕笑一聲,“我比他大,但是他卻比我累。”
“夫人,我想子觀和青綠的事恐怕也不是我們所聽到的那樣。”抱着軟軟香香的夫人,戚和淞突然道。
陶安虞點點頭,戚和淞的手在他的背後輕輕拍着,就像母親哄小孩睡一樣,他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
“困了?那就睡吧。”戚和淞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在陶安虞耳邊響起,但陶安虞怎麼也不能安心入睡。
他似乎忘記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呢。
想不起來了,到底是什麼。
陶安虞的眼皮掙紮了一番,不如睡了吧,今天的事太多,明天肯定要早點起來的。
事情,太多。
“對!”陶安虞一下驚醒過來,他抵着睡意,連忙從戚和淞身上爬起來,穿上鞋子就往衣櫃所在的方向跑去。
今天是長安的生日,還沒有給他禮物的。
不顧戚和淞躺在穿上有多麼的疑惑,陶安虞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紅布抱着内襯走到床邊。
他看着戚和淞的雙眸,認真的說出心中所想所願,“長安,今天是你的生辰,本來我是想給你好好慶祝一番,但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我也到現在才記起來。”
“長安,生辰快樂,不管今後還會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隻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不離開你。”陶安虞眉眼帶笑,送出手中的紫衣内襯,“這是我親手做的衣服,給你的生辰禮物。”
“喜歡嗎?”陶安虞問道。
但床上的人沒有了反應,半晌才伸出手,指尖被捏的發白,整個人像飄在空中又落在地上腿腳發軟一般,良久才道出喜歡二字。
他很喜歡陶安虞送的禮物,他高興的睡不着覺。
現在陶安虞正乖巧地睡在他的懷裡,他抱着他,一切都很安靜。
戚和淞低頭去親了親他的額頭,随後閉上了眼睛,他還有事要去做,要去找那個胖小孩,名叫小智的胖小孩。
*
翌日清晨,空氣中彌漫着雨後的青草泥土氣味。
陶安虞和戚和淞醒來後坐在廊下用着早飯,院裡的樹葉在雨後掉的格外多,青綠拿來早餐後,就讓書翠和書琴去掃落葉。
“明池和明湖又沒回來啊。”陶安虞吃到一半,看着院裡的人突然道。
“他倆在外面又地方住,這樣給我辦事也方便些。”
昨日他敢直接問戚玉澤柳顔書的事,也是因為他查到了銀耳,但銀耳卻在前幾個月去世了,生前見過的人裡面就有戚玉澤。
“那舒雨背後的人查到了嗎,把他留在身邊總感覺不安全。”陶安虞咬下半個鹵雞蛋,又喝了一杯豆漿咽下。
但差點就被噎到,于是陶安虞又猛喝一口豆漿,這才咽下喉中的食物。
“小心點吃,”戚和淞提起裝着豆漿的茶壺又給陶安虞倒了一碗,“舒雨背後的人還沒查到,但他在食物中下的藥粉是夢冥草的解藥,我想他和他背後的人暫時是友方。”
“算了,不管他。”陶安虞放下碗,擦掉嘴角的豆汁。
“行,等會兒子觀來了,我們一起去小叔那邊探探消息。至于那個人,我想她還不知道我們都知道她的事了。”
戚和淞說到柳顔書的事,聲音逐漸變低,他的視線則是看着院裡在掃落葉的書翠和書琴,這兩個人也是打着子觀的名義實為柳顔書的眼線。
“父親還沒回來?”
戚和淞也跟着放下碗筷,搖頭,“還是盡早去找小叔探探消息,還有謝明華他應該也知道些什麼。”
兩人商量好後,提着一盒自己做的糕點就去找戚玉澤。
戚玉澤住的梧栖苑離梧桐苑很近,走了大概五分鐘就到了梧栖苑的門口。
穿着一身短袖藍衣的戚玉澤正站在門口等待兩人,他紮着魚骨高馬尾辮,發根處綁了一條黑色的發帶,發帶上繡着某種植物的紋路。
“大哥,嫂嫂,”戚玉澤接過陶安虞遞給他的糕點木盒,迎着兩人往裡邊走,“宮裡還是沒有消息傳出來,我打算出府去小叔那探探。”
“長安也想去小叔那,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出府去找小叔要是被人看見的話也是惹麻煩上身。”陶安虞說出了他剛才一直在想着的這件事,戚牧是驸馬,如果這時候去找他打探消息的話,保不準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從而使戚家陷入危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