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菀菀，我打算五一假期找你玩兒！開心不？】

一個小時後……

方夏：【捧臉.jpg】

方夏：【在忙嗎？】

又半個小時後……

方夏：【菀菀？】

方夏：【你是不是五一假期有别的安排了呀？】

方夏：【傷心.jpg】

宋菀看到的時候距離上條消息已經過了四十多分鐘，與此同時，聯系人列表裡同樣躺着一條連淮陽的未讀信息：【方夏找你，有空記得給她回個消息。】

宋菀連忙點進跟方夏的聊天框，打字：【沒有沒有，沒有别的安排。】

她解釋道：【上午在睡覺，沒看到消息/哭哭】

宋菀：【你能來找我，我很高興！】

宋菀：【京市很多好吃的好玩兒的，我們一起逛呀。】

方夏那邊很快回複：【好！】

宋菀最後又發了一個可愛貓貓頭的表情包，結束了這場對話。

退出軟件前，她也給連淮陽發了一句——

【謝謝，我已經回她了。】

連淮陽很快回複：【菀菀，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這句話問得宋菀心頭發酸，她想起小學，想起初中，想起高中，身邊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連淮陽是為數不多依舊同頻共振的人。

為什麼要喜歡上她呢？為什麼要讓這份友情變質呢？

很多次，宋菀這樣偷偷怨過連淮陽。

記憶裡的那些學生時光太過熠熠生輝，而宋菀又是個心軟的姑娘，最終，她也沒能說出拒絕的話。

【如果你還願意的話……】

如果他還願意他們的情誼回歸最初，如果他願意退回朋友的位置。

宋菀決定把選擇權讓渡給連淮陽。

【謝謝你，菀菀。】

方夏是五一節前一天下午的高鐵到京市。

中午的時候，宋菀收到連淮陽的詢問：【我跟你一起去接人？】

宋菀猶豫着回：【不用了吧？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連淮陽發了一個笑哭的表情包，【我的意思是我也好久沒見老同學了，咱們一起吃個飯？】

鬧了個大紅臉，宋菀發了個囧囧的表情包，欣然同意：【好哇好哇！】

——

五一小長假，高鐵站的客流量十分可觀，方夏拉着她的小行李箱，跟着人潮往出站口挪。

才刷卡通過閘門，就聽前方不遠處傳來一句：“夏夏！”

方夏循聲望過去，一眼就看見了宋菀，随即邊驚喜揮手邊朝她的方向跑。

“菀菀！”

宋菀被她一個熊抱住。

一見面，方夏就忍不住喋喋不休吐槽起來：“菀菀，我跟你講，有些人素質真的好差，你都不知道，我隔壁那個大叔在車上脫鞋子，還把他那個臭腳放在前面的小桌子上，啊啊啊啊我以後都沒辦法再直視那個小桌子了嗚嗚。”

“沒有跟乘務員反應嗎？”

“反應……咦？”

意識到問話的聲音不對，方夏偏頭望向宋菀身邊，眼瞳帶着幾分驚詫，“連淮陽？！你怎麼也來了？”

連淮陽挑眉反問：“不歡迎？”

“那哪兒能啊。”方夏高興壞了，“受寵若驚啊。”

兩人送她去酒店放行李。

連淮陽拎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方夏故意拉着宋菀落後幾步。

她看看前面的人，半捂嘴巴靠到宋菀耳邊說悄悄話，“你跟連淮陽在一起了？”

宋菀一愣，繼而連忙搖頭擺手，“沒有沒有沒有。”

方夏敏銳地察覺出些許端倪，小狐狸一樣狡黠眯起眼，“沒有就沒有，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我沒有反應大。”宋菀咬咬唇，沒什麼底氣囑咐：“你可千萬别在連淮陽面前問這件事，怪尴尬的。”

方夏沒深想，點點頭，應：“行吧。”

說着，她又自顧自嘀咕起來：“我還以為你倆能在一起呢，這連淮陽也不行呀。”

宋菀覺得臉紅，扯扯她的衣袖，“你、你……你别再說啦。”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方夏滿口應，沒忍住捏了捏她害羞的臉，“菀菀，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好可愛啊。”

心跳漏了半拍，宋菀垂下眼。

有人說過，且不止一次。

帶方夏辦完入住放好行李，三人又打車去了吃飯的餐館。

店是連淮陽找的，一家據說京味純正的菜館。

方夏很興奮，因為她在做攻略的時候刷到過這家的推薦，不過當時因為價格原因并沒有把它考慮進去，沒想到，來京第一頓飯就能吃到，簡直是意外收獲。

“歡迎老同學，今天我請客。”連淮陽把菜單放到方夏和宋菀中間，慷慨地說：“你們倆敞開了點。”

“暴富了呀我的哥。”方夏調侃一句，也不再同他客氣，專心和宋菀研究起了菜單。

而對面的男生，手裡握着溫水杯，目光卻不受控制地落在少女低眉含笑的臉上。

大家都還是經濟尚不獨立的學生，方夏沒真宰連淮陽，點了差不多三人份的量。

連淮陽又加了三瓶啤酒。

“喝點兒？”他朝方夏晃晃杯子，笑問。

“好啊。”方夏酒量不錯，當即應允。

連淮陽給自己倒完又給她倒，末了，歪頭看向宋菀：“菀菀要不要也來點兒？”

宋菀擺手拒絕：“我就不用了，我不會喝。”

宋勤茹不許她碰酒，之前有次過節，張懷宇逗她喝酒，被宋勤茹好一頓罵。

連淮陽點點頭，“那我給你點瓶飲料？”

“不用不用。”宋菀連忙阻止，“不用那麼麻煩，我喝白開水就行。”

“我倆喝酒，讓你喝水，這多不好。”連淮陽拿着酒瓶看她。

一旁的方夏見狀也勸道：“沒事兒，嘗一嘗，不行的話再換回溫水。”

說着，她把宋菀的杯子遞過去。

菜剛上沒多久，連淮陽很快舉了第一次杯，“幹一個？為咱們異鄉重逢。”

見他們兩個都是一飲而盡，宋菀也皺着臉喝完了杯裡的酒。

方夏落杯的時候看到宋菀手裡同樣空下來的杯子，挑了挑眉，促狹笑問：“怎麼樣？第一次喝酒的感覺。”

宋菀忙夾了一口菜壓嘴裡又苦又辣的怪味，含糊道：“好難喝。”

連淮陽笑起來，邊續酒邊說：“你就是喝太少，多喝幾次就行了，你看我倆。”

宋菀看着再度滿杯的酒，臉不由皺成了包子。

就這樣，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不知不覺間，宋菀被灌了半瓶多啤酒，頭都有點兒暈。

最後還是起身離開時不小心踉了一步，方夏才意識到，宋菀喝醉了。

但偏偏，她也不上臉，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方夏去扶人，卻被連淮陽搶了先，“你力氣小，我來吧。”

“那行。”大家都是朋友，方夏沒多想，拿出手機說：“那我叫車。”

春夜的風清涼舒适，本該越吹越清醒，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宋菀隻覺吹過風的腦袋更加昏沉了，她無力靠在身邊的人懷裡。

“……陳見津。”宋菀暈得神志不清，無意識嘟囔：“我有點兒難受。”

“嗯？”一旁還在搗鼓打車軟件的方夏沒聽清，又問了一遍：“菀菀，你說什麼？”

連淮陽收緊手臂，牙都快咬碎了，“她沒說什麼。”

他連聲催促：“你快打車吧。”

陳見津晚上有飯局，結束的時候腕表指向八點半。

坐上車後座，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前排副駕位上的助理陶季轉過臉問：“陳總，送您回中頤華府的公寓？”

陳見津面無表情低嗯一聲，拎出手機點開和宋菀的聊天界面。

好幾個小時過去，問她假期要不要跟他一起出遊的消息依舊沒有得到回複。

他有些煩，退出去，切到遠程定位監控軟件裡。

“等一下。”

後排的老闆突然出聲，陶季扭頭看過去，隻見一身純黑西裝的男人略顯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光影切割出他利落分明的臉廓線條，丹鳳眼泛着涼薄的冷意，他面色沉郁，似乎在有意克制即将噴薄而出的壞情緒。

“我發你個地址，去這裡。”

陶季忙點開手機。

司機開車又快又穩，很快到了目的地。

油光水亮的黑色豪車停在面前的時候，方夏震驚之餘又核對了下自己的訂單。

嗯……車牌不是嚣張的連号，而且車身顔色也對不上。

即便如此，依舊不妨礙她的八卦之火燒得騰騰旺。

這是什麼狗屎運，剛來就能碰見傳說中的有錢京少。

車門被拉開的一刹那，方夏不由在心裡連嚎了好幾聲小草。

這臉！這身材！這氣質……！

啧啧啧！

沒等她搜腸刮肚找出一個合适的詞來形容眼前人在視覺感官上帶來的驚豔沖擊，更讓她震撼的事發生了。

隻見男人駐足停到了連淮陽面前，二話不說，扯開他抱宋菀的那條胳膊，擡臂就是一拳。

陡然失去支撐點，宋菀站不穩，沒等方夏反應過來去接，少女已然落進了陌生男人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