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到周全之前,她怎會甘願留在李嗣身邊。
她不置可否,并不受其威脅。
國相惱羞成怒,怒極反笑,“既然如此,乾福宮我也不必留情了。”
“娘娘是無辜的,你想做什麼都沖我來。”林婉雲怒目凝視着他,一雙拳頭握得僵硬。
“你既不願出面指證,又不願仍我差使,我隻好如此。”國相威逼利誘她,“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當真不願意嗎?”
“不願意!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答應。”她一次比一次決絕。
國相并不打算放過她,見拿捏不到她的軟肋,轉而把矛頭對準了隔壁的薛劍。
火苗在黑暗中躍動,光影打在臉上,侍衛從國相眼裡得到指令,飛速打開牢門,提起薛劍的脖子。
薛劍像個無線木頭,任由侍衛屈辱将他托起,雙腿攤在地上,上半身強迫地看着侍衛。
“不必求他!”薛劍面目蒼白,雙唇黑紫,似乎是彌留之際。
“我且問你,你答不答應。”國相逼問着她。
林婉雲牙關戰栗,身體不住地痙攣,氣得無法呼吸,喉頭發緊,一雙眼被逼得紅潤。
她不答話,侍衛得到示意,将薛劍往地上狠狠一掼。
“咚——”
是人體落地聲,林婉雲閉上眼,不敢細看,渾身顫抖,被逼到落淚。
“咳咳咳——”薛劍咯出血,無力地向四周攀爬,他伸出手,想抓住牢門的邊緣,即将摸到,又被侍衛拖了回去。
“應還是不應?”國相再度發問。薛劍強撐着力氣,竭力地說:“甘為人臣,不做叛賊。”
又一下摔在地上,這次的薛劍努力很久都沒有爬的起來,侍衛狠極了,掼得隻剩下半條命。
“召太醫,治好了,接着掼。”國相冷冰冰,林婉雲憎恨地看着他,如果眼神能殺人,國相此刻應當是挫骨揚灰。
太醫馬不停蹄趕來,朝國相揖了一禮,在侍衛帶領下,進入牢房,為其醫治。
薛劍趴在地上,被太醫翻了身,太醫見到那張臉,打翻了藥箱,“薛大人......”
“慌什麼?治好他,千萬不要讓他死了。”國相陰寒着臉,太醫連連稱是。
太醫聳動着身子,以畢生的功力才将銀針紮入穴位,頭頂、指尖、太陽穴,各處都施了針。
薛劍被痛得醒了過來,雙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音,無異是折磨。
眼睜睜看着,她與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别,林婉雲咬着牙,嫌怨自己無用。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醫還在是施針,薛劍如同瀕死的魚,猛烈掙紮間,銀針狠狠紮進肉裡。
太醫抹了把冷汗,退至一旁,薛劍在地上垂死掙紮着,口吐白沫。
侍衛輕巧拎起來,效仿着再掼一次,可這次還未動手,就聽見猛烈的撞擊聲。
隔壁那頭的林婉雲趁衆人不注意,整個人直直撞在牆上,順着牆體癱軟滑落,已然昏過去。
太醫這邊急匆匆過去救人,把人擡到光亮處,隻見林婉雲額頭上全是血,那麼白淨的女孩子,臉上血迹斑斑。
她生了死志,抱着求死的心,拼命往牆上一撞。
國相這才意識到把人逼急了,事情反而變得适得其反起來,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她要是死了,你也用不着活了。”衆人的重心都落在林婉雲身上,自然無暇顧及薛劍,給了薛劍充足的修養時間。
太醫又是把脈,又是紮針,堪堪穩住氣息。
這下二者皆昏死過去,國相無法,隻得甩袖離開。
牢獄中安靜下來,随着人影離去,火焰的光芒消失在了洞口。
等到後半夜,林婉雲吐出一口膿血,強撐着坐了起來。
她撐着身體,走向牢門前,借着稀薄的月光,看見同樣被随意處置在床上的薛劍。
“大人......”她痛苦出聲,聲音輕飄飄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可腦袋頂上的痛感提醒着她,身在牢獄,面臨着死亡危機。
薛劍無力回應她的呼喚,似乎比她更為嚴重,如果不是太醫施針,恐怕她見到的薛劍已經是屍首了。
“咳......”薛劍氣若遊絲。
還在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