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之事,風百通最是在行,不出一日,已将這女子打聽清楚。
江南素來是煙花風流之地,名媛騷客層出不群,這幾年間江都風頭最勁的樓牌喚作百花樓。這百花樓出道不過三五年,一躍成為江都的名樓,皆因為出現了一位姿容絕色的頭牌,這姑娘名為鳳落塵。
“百花樓是江甯目前最火的青樓,鳳落塵姑娘則是百花樓的花魁,傳聞她不但容貌絕色,琴棋書畫無不精通,還是位鑒賞收藏家,她面客不收錢财,隻看古玩字畫,是位獨具特色的佳人。”
“鳳落塵姑娘出道三年,平日裡出場極少,但她高貴神秘,風月場中到處都有她的傳說,江甯追逐之人趨之若鹜,大家都想一睹姑娘的芳姿。”
“你們竟然不知?今日鳳姑娘芳誕,在百花樓設下百花宴,要以文會友,若能取得頭彩,便可得姑娘收藏的美玉一塊,而且能得姑娘服侍一日。”
“聽聞這塊美玉是一位奇客所留,上面刻有古文,姑娘找遍藏家都不能破解其意,便欲借此送與有緣人。”
古玉?聽到這裡,趙寒心中一動,能有多古呢?風百通則更不必說,早已對這鳳姑娘心馳神往了。二人更換了衣裝,前往百花樓,見一見這位奇女子。
百花樓位于城中鬧市,門面上十分氣派,三層樓高,彩燈高挂,此刻人聲鼎沸。
門口站着二個明豔女子,滿面笑容,不時向人群中抛灑花瓣。看客雖多,進場的卻是有數,原來這樓牌進場費就不菲。
喧嘩中,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到門前,卷簾打起,随侍扶下一位體型發胖,衣着富貴,滿臉傲慢的主兒來。
人群中出現一片噓聲,百花樓出來一位老媽媽,臉色有些難看卻仍笑着迎接道:“三爺,您過來啦,裡邊請。”
那三爺哼了一聲,丢下一塊銀子,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那不是霍三爺嗎?聽說他追鳳姑娘追了很久都被拒絕了,今天他來可有看頭啦。”有人小聲說道,陸續又有幾人進了場。
趙寒和風百通被門口的女子攔住問道,“兩位公子要選擇哪種場子?”
“都有什麼場子,說來聽聽。”風百通笑道。
“我們百花樓的規矩,這座次分有等級,上下兩層,二樓上是單間雅座,有露面不露面的,不露面挂簾的最貴,要一百貫錢。”
風百通聽到差點要吐血,“就在上面看看還要一百貫?”
女子繼續道:“一樓則是大廳,能容的下百人,也是有座次排位的。頭一排正面的位置是貴賓座,要花二十貫錢,末位隻要五貫錢。不知兩位爺是要普通位置呢還是要貴賓座。”
“罷了罷了,”風百通咬牙掏出銀子交給女子,“就要貴賓座了。”趙寒對這些風塵俗世不在行也不在意,隻随風百通就好。
大樓十分的寬敞,此時後排已經坐滿了賓客,各人滿臉盡是期待之色。
侍女将二人引緻廳内顯眼的位置,這位置離台最近,已經落座數人。剛才的老媽媽笑臉迎了出來,“兩位公子裡面坐。”
趙寒落座後,感到側面有目光過來,他轉頭望去,看到樓口進來一年輕公子,二十五六年紀,容貌俊美,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更兼一份邪魅的氣質。趙寒看得一怔。
風百通似乎也注意到了此人,乘着喧嘩之際,他随手招來一個仆人,遞了些許銀子,低聲問道,“剛才進來的這位是何人呀?”
那仆人樂道,“客官真是外地人了,這位都不知道了,他是咱江甯城中世代名醫府上的華明昭華公子,華家醫術高明,曾給不少人看過疑難雜症,大家都十分敬重,華公子是江甯城中公認的四大公子之一呢。”
“四大公子?”風百通好奇道。
“是呢,四大公子從我們江都最有權勢的家族中,那些當家的未婚男子選出,這幾位可都是年輕有為,姑娘們夢中追求的對象。”仆人越說越得勁,“您看樓上右側雅座的那位白衣公子,就四公子之首,洪沙幫龍家龍公子。”
樓上半圓六間雅座,除了左側最邊上的那間竹簾遮蓋,其餘五間的客人都在門口擺桌觀看,正中兩座是百花樓專門為這次大會請的兩位頂級樂師,旁邊一側坐的是方才進門的霍三爺,對面那位一身白衫、溫文爾雅的公子正是仆人口中的四公子之首龍雲飛,他旁邊右間最後一座則是剛剛進場的華明昭。
“另兩位公子呢?”
“剩下的兩位公子不在場,一位是鹽鐵司沈家沈公子,最近不知所蹤,另一位則是現在知州府的侄兒徐公子。聽聞徐公子兩年前已到京中任職,徐家其餘的男丁還未成年,暫未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