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異樣,就意味着這些人不是中毒而死,亦不是被武器所殺,皆是在睡夢中自然死去。
但這種死法,才最為古怪。
江懸不免覺得背後一涼,“一夜之間一村子的人全都睡死過去,這也...太恐怖了。”
“排除這些,大概就隻剩一種可能。”穆延川蓦然擡眼,望向衆人,隻見他們齊齊變了臉色。
除了...一臉茫然的沈若。
還能有什麼死法?她以前也沒聽說過有這麼厲害的邪功啊?
“邪祟。”沈卿禾陡然開口,打破了甯靜,也道破了衆人心中的答案。
邪祟作亂。
等等。前世的應若竹,今世的沈若,在此刻隻覺得自己确實已經落伍于這個時代。
妖她知道,邪修當年也接觸過。但邪祟,是個什麼東西?
驟然問出此話,接收到一衆驚訝的視線,沈若突然後悔自己不該提問。
“你...不知道邪祟?”穆延川的表情怔然,而沈若則回以一個更加怔然的表情。
“我應該知道嗎?”
“那蚩邪呢?這個總該聽過吧。”戚明意眨眨眼。
“...”更陌生了。
江懸愣了愣,卻陡然想到了什麼,瞟了一眼沈卿禾,隻見她眉眼低垂,神情郁郁,看不出具體在想些什麼。
眉頭蹙了蹙,江懸收回視線,随即說道:“幹嘛呢。沒聽說過不也很正常?而且那什麼蚩什麼邪的,名字多繞口,聽了一遍也記不住啊。”
“可這些不是修士必...”路诏性子大剌剌的,也沒察覺到周圍氣氛的凝滞,脫口而出,卻被洛風言陡然打斷。
“對了,今日我和路诏一直在山上打獵,倒是沒打聽到什麼線索。不知道你們這邊可有什麼發現?”
話題陡然被扯開,衆人避而不談,方才的事也被一筆揭過。
“咱們要不出去看看?”此時天色已然昏沉,屋外漆黑一片,路诏趴在窗邊向外看了看,提議衆人夜巡。
村子裡寂靜一片,尤其在衆人知曉整座村子無人幸存後,更顯得周圍環境陰森可怖。明明是浩浩蕩蕩的一行,走在一塊兒卻擠攘攘的,生怕有人掉了隊。
也不知道村子到底荒廢了多久,牆邊長滿了雜草,竹籬歪得歪,倒得倒,再看各家各戶的房屋,破敗得厲害,不少地方已經塌了下來。
“對了。”方才聽穆延川跟洛風言和路诏講述白天所見,沈若陡然想起一人。
“去小年家看看。”
正如白天所吐槽的一點,村子裡的房屋打眼看去幾乎沒什麼差别,眼下一個個破敗不堪,更是看不出區别。
“看來隻能一家一家的找了。”說話間,穆延川推開一間,衆人一同進去搜查。
到了第三家的院子門口,打頭的沈若剛打算推門進去,卻發現這家的院門竟然上了鎖。
“嗯?”身後的江懸疑惑出聲,“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家上鎖了的。”
村子裡民風淳樸,白天沈若和江懸四處逛時,就發現村民們幾乎不鎖門,有時候一家人都出去幹活了,門也就大敞着。而到了黃昏時,各家各戶也隻是把門關上。門一關,就相當于閉不見客了。
“無妨。”沈若話剛出口,便一腳踹去,隻見門轟然向後一倒,就連兩邊的泥牆都塌了大半。
“哇...”身後一陣嘩然。
“厲害。”
“力大無窮。”
“力震山河。”
“力拔山兮氣...”
“夠了。”沈若冷冷回頭,一個眼刀甩出。
泥牆一塌,視野也開闊不少,院裡的景象全然出現在眼前。
而衆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亂。
這種亂不是荒廢許久後的破敗殘亂,而是由于這個地方本來就混亂不堪,長久荒廢隻不過是助長了這種亂象。
院子的左邊是已經坍塌的木棚,右邊是水井和廚房,中間則是兩間屋子。
院子裡除了房屋外,其他的角角落落堆着亂七八糟的雜物,現下已經分不清具體是什麼,但是它們擠在一塊兒,顯得院子裡除了腳下的這片空地,其餘地方都很是逼仄。
“這下面有一具牛的骸骨!”一聲驚呼,隻見路诏跑到木棚底下,乒呤哐啷一陣,把被壓在下面的屍骨給拖了出來。
而後戚明意也确認了卧房内的骸骨是個跛足的男子。
所以,這裡是小年家。
除卻這兩具,屋裡還有一具老婦人的骨骸,除此之外,并未見到小年的屍體。
他的屍體也消失了?衆人神色間愁雲密布,疑慮重重,尚不知曉從何開解。
“如此看來,目前消失的已經有八個人了。”
兩個獵戶、兩個農婦、四個小孩。
這些人的消失,究竟有何關聯...
而且,消失的僅僅隻有八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