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沾了包子油,亮晶晶的,盛槐序順手扯了張紙按到嘴角,把油擦掉。
谷雨驚恐,火速站起身。
“不?你這……”
他被驚得說不出話,盛槐序反應過來也舉着擦嘴紙站起來擺手。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看你嘴角有油,想給你遞張紙,沒想到手快就擦上了……”
他慌亂把紙塞進兜裡,向谷雨解釋他隻是好心。
隻是這個解釋很蒼白,很無力。
無力到接下來的幾天,谷雨都躲着他。
“哎,谷隊長。”
他還沒靠近,谷雨就走掉了。
炒菜的方媽疑惑看過來,随後下定結論:“你倆鬧别扭了?”
兩人明顯氣氛不對,以前面對面吃飯,現在就盛槐序自己單獨坐最後一桌,谷雨和其他人混在一起。
“沒啊……阿姨,我不知道,從那天醉酒回來就這樣了……”
他委屈癟嘴,向方媽告狀,用亮晶晶的眸子望過去。
方媽看的心軟,自己的一雙兒女脾氣都倔,大的悶聲不吭,小的又是個刺頭,倒是這個新來的小盛,她挺喜歡,會說話人也有趣。
盛槐序乖乖低頭,讓方媽摸他頭發,“頭發真軟。”
方媽感歎,“谷雨吧,他就是面冷,其實心軟的不行,你去哄哄他,軟聲和他說一說,他會理你的。”
盛槐序點頭,立馬竄出去找谷雨。
“方隊長~我錯了。對不起。”
他把谷雨逼到牆角,一手撐牆,低聲道歉。
他說的很慢,一字一頓,谷雨顫着睫毛,眼皮往下垂,一隻手下垂,一隻手緊握懸在胸前。
“幹嘛躲我。”
盛槐序納悶,就擦個嘴角而已,自己也道過歉了,谷雨反應怎麼那麼大。
“我錯了。谷隊長……”
“我知道不對了,原諒我好不好嘛。”
“谷隊長……谷雨?”
谷雨被他喊的受不了,一句話轉個幾個彎,有點像之前谷雨養的那隻小花貓,叫的軟軟的,變着調。
他最最最受不了别人撒嬌,無奈承認自己沒生氣沒躲着他。
谷雨:“沒有。”
谷雨弱弱解釋,還是沒擡眼看他。
盛槐序習慣性撩頭發,歪頭,得寸進尺問:“那你……怎麼低頭,不敢看我?”
“還是!你沒原諒我?”
盛槐序又上前邁了一小步,谷雨被逼的更近了,整個身子都貼在了牆上,喪着臉,聲音壓的更低。
“沒……沒有。”
谷雨顫巍巍擡眼,快速掃了盛槐序一眼,随即撇開。
那眼神說不上的委屈、無奈,盛槐序滾動喉結,輕咳,撤回手插兜。
“哦。”
轉眼去看牆上的裂紋,沒敢看谷雨。
谷雨輕聲和他道歉,并且解釋道:“我、我沒有生氣,隻是……不太習慣和人靠的近,那天、那天确實是有些吃驚。我沒生你的氣。”
“嗯。”
盛槐序抿嘴偷笑,怕被谷雨看見,悄悄移眼,假裝頭發進眼睛,撥弄頭發。
“我知道了。”
他拍拍谷雨肩膀,拽上胳膊,走到方媽面前,揚聲說:
“阿姨!我倆和好了。”
盛槐序仰頭,擡眉,說話間還一個勁看谷雨,他倆并排站在方媽面前,一人仰頭一人低頭。
“我說吧。”
方媽滿臉笑。
“谷雨向來心軟,說點軟話他就不生氣了。”
谷雨還納悶呢,盛槐序不像是能撒嬌的樣,原來是媽媽出的主意。
“媽媽!”
他惱羞成怒,小聲反駁。
“我沒有。”
谷雨的話沒有什麼威懾力,方媽撇嘴看盛槐序,滿臉笑意。
“哎呀,我不說了。”
盛槐序又笑,低沉的笑聲壓都壓不住,傳進谷雨耳朵裡。
谷雨耳朵悄悄紅了,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身後方媽又在笑話他。
方媽:“他絕對是不好意思了。”
“怎麼說阿姨。”盛槐序虛心請教方媽,一臉好學生乖乖聽課的表情,悶着壞笑。
他确定,這個距離,谷雨能聽清他和方媽的對話。
“耳朵紅了!”
方媽大聲說出來,随後笑的開懷,“你不知道,他之前都悶悶的,最近才有點不一樣的。”
兒子怎麼樣當媽的最知道,谷雨有一丁點變化,方媽看的最清楚。
從盛槐序來了以後,谷雨明顯變化不少,話多了,人也小小的開朗。
不過這句話,方媽沒說出來,隻是神神秘秘看了盛槐序一眼。
然後歎氣,繼續翻動鍋裡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