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個月前……
一幫實驗員端着一些黑色的營養液到辰皚的視線裡來,說:“一日三餐的話,一餐減免你兩千欠款如何?”
辰皚剛進去的第一天,什麼都還不知道,但是一聽到錢減免他還會試探一下。
畢竟自己欠下的很多很多,沒有哪怕一個人願意幫忙,其中也包括自己的父母。
到這裡,自己所有的氣焰都消失了,他根本沒有底氣發脾氣了。
在這裡他一無所有……早日還完,早日出去。
辰皚舉起臉,弱弱的問了一聲:“有副作用嗎?”
實驗員蔑視道:“哼哼,這裡不管是什麼,隻要是吃進肚裡的,射進血管裡的,都有副作用!一定有副作用!當然也有緻死的!”
早日還完,早日出去……
辰皚看了看旁邊籠子裡關的人,他們都喝了,辰皚端起了試管将裡面的黑色液體飲盡。
當晚,辰皚高燒不退……
第二天,發着高燒渾身無力,一些不明針劑注射進體内……
第三天,已經分不清方向了,那些針劑還在繼續……
第四天,不好的狀況愈發嚴重,他開始嘔血,嘔出的大片血液中有黑色液體的殘留,它們會動,會再尋回辰皚的身體裡。
辰皚想出去,自然不會想這麼多,這些擺明有毒的東西,他每天都會喝,用自己的命換錢。
……
第二十天,辰皚已經消瘦了,手腕上的針孔變得很難愈合,許多鮮紅的血液被擠出體外。
他望着湧出來的血,滴滴在目,從手腕處滾落,在地上很多滴血彙聚成了一灘。
“沒事,會好的,不要緊啊~”實驗員收走了自己用過的針管,在挂在辰皚籠子上的本子裡畫了一筆後遠去。
這像是安慰,辰皚還想活着,想想不知多少天後,自己就能出去了。
那天,辰皚看見了一個人,一個渾身黑色的人,他不像是人,瘦得像是骷髅,他從籠中擠破腦袋鑽了出來,在地上拖拽出了兩道不明黑色液體的線。
“要喝,我,我要喝,還要,還要喝……”他邊爬邊喊着。
辰皚遠遠的看着,他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已經死了,腦袋破了為什麼還能動。
“給我我要喝……給我,快點給我……喝的,快……”
聲音不像是将死之人會發出的,而是一個睡意将深的人斷斷續續喊出,醒不來也睡不死。
他還在用力往前爬。
一名實驗員先發現了這個東西,叫道:“那個,那個老大,你快出來看看,又,又,爆窩了一個……”
‘爆窩’?什麼是‘爆窩’?
實驗員恐懼地躲到了年長的實驗員的身後。
年長的實驗員拿出了一盤黑色的液體,放到了那隻東西的面前,鐵盤咣地一聲放下,地上所有的黑水都爬進了鐵盤裡。
‘骷髅’撲進鐵盤,用頭蹭着鐵盤中的黑色液體,再是嘗到了蜜汁般的舔舐,看樣子甚是歡愉。
辰皚看見了那隻骷髅,最後連舌頭都是黑色的,嘴裡隻有發白的牙床了。
方才還躲在年長的實驗員身後的實驗員拿/槍站了出來,對辰皚道:“看什麼看,人家跟你欠的差不多,下個月就要還完了,就差一點點了,也……”
砰——!
“出不去了。”
那個東西的頭部爆開了,脖頸停在鐵盤裡,四肢還保留着原來的姿态,黑色的液體不斷從他爆開的脖頸裡流出倒回鐵盤裡,他的歡愉時刻随着一聲槍響結束了。
辰皚目視着那具無頭屍體,這無不是他以後的下場……
他企圖絕食,不讓自己‘爆窩’,在堅持了五天後,餓得不行還是忍不住喝了許多。
他很多次安慰自己,他會出去的,他能出去的,自己的體質比那個人的好,不會輕易失去意識。
他本來還想外面有父母,出去了那裡還可以是靠山,隻是那些人榨幹了自己最後的一點自留的價值後,辰皚瘋了。
還出得去,還出得去,是啊還出得去……
自己的一隻眼睛應該換了不少錢給他們,回家還會有一個容身處的吧……
可惜這裡沒有人告訴辰皚結果,隻容他自己想象,以後,出去以後……
那些錢肯定夠他們花的,肯定會有家的!肯定!
這天,很多人拿着辰皚少接觸過的行頭,走進了辰皚的籠子裡,将他捆住麻醉,剖開了他的下/體,放入了一顆還養着怪物胚胎的生殖器。
醒來時,辰皚一時間沒有管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模樣,成了什麼樣,他先爬到籠子邊抓住了一位實驗員的衣角問:“還有多少天!”
實驗員看看報告,冷笑道:“還早着呢~”
辰皚松開了實驗員的衣角,縮回到了籠子最裡面,他聽見實驗員走時說了一聲:“你這數目能出去才怪,換我被折騰成這樣,早尋短死了。”
一時辰皚還不知道實驗員話裡的意思,黑水鑽心的痛幾乎蓋過了他身上所有種類的痛感。
再過了十幾天,辰皚的肚子大了,肚子裡明顯能感覺到有東西在動,他這才明白,自己已經不男不女了。
他這才意識到現在自己的身體都已經不屬于自己了,除了這該死的意識和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