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手的症狀目前是恢複不過來了,病人的意識,我們這裡最有效的藥劑已經在您手上了,在您決定吧!副作用您方才也悉知了,您看着辦吧!”
威什旅握着手上的針劑遲遲不敢下手,盡管黑洞中的醫生已經這樣說明了,他們都望着威什旅,希望他在病患做出下一項行動前做出選擇。
這接連好幾次了,威什旅一點也沒有顧及病患的感受,一味的想要留住病患的意識,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龐沂的雙手正在威什旅的視線中慢慢褪色,肌膚中黑色的“經絡”一層又一層的将龐沂手上原本的顔色覆蓋。
黑洞中的醫生拿出了一張CT圖,十分冷漠的對威什旅道:“還有就是,我們不是坑你的錢,就是,在病人的背後,有不落星的東西在,需要取出來嗎?在脊柱骨裡。”
威什旅才跟龐沂認識時,自己星球上的醫生并沒有跟威什旅提起龐沂脊柱骨裡的東西,透過威什旅對龐沂身體裡的感知,那個藏在脊柱骨裡的東西并不明顯。
一時間威什旅沒有察覺到裡面的東西。
是威什旅的疏忽,他自覺理虧,聲音放小了一些,問道:“那是什麼?”
黑洞中的礦物豐富,這裡沒有淡季,不管什麼時候來此的外星人都會有很多,當然,品種也會有很多。
他們身上的本土病例數不勝數,黑洞中的醫生當然什麼都要會一點,哪怕治不了根,治療他們一時同樣可以得到收益。
龐沂身上的分子蟲和“服釘”,他們懂一些皮毛。
“以前是用來打仗的,現在,好像是不落星盛産的,控制動物的東西……”這位黑洞中的醫生坐在床邊,用自己細長的指甲敲了敲床上的鐵片,道:“簡單來說,控制器,不聽話了就會被激活,打仗的時候可不是激活,你寵物身上的可以控制大腦中樞,比較危險,也是戰争年代用的那一版,啟用後會讓他們變得相當殘暴!”
威什旅聽進去的要點不多……
“他不是我的寵物,他是我的愛人。”回答時,威什旅的臉色不是很好。
黑洞中醫生的眼睛閃了一下又滅了,他說:“我以為他是你的寵物呢,果然,你們凍凍星人是個東西都會拿去當老婆。”
凍凍星的人确系如此,那又如何,至少在威什旅眼裡龐沂是個人,哪怕在其他人看來這不值得!
威什旅隻會一心向着自己,他們說什麼,威什旅根本就不聽,其中也涵蓋了龐沂的想法以及說法。
等了一會兒發現威什旅沒有回話,于是這位黑洞醫生道:“分子蟲這種病沒人能治好,我們這裡也隻有壓制的,但是呢,你的——愛人,背後的那一根釘子,最好還是取掉,不然的話,要是被不落星的人知道了,利用起來加上他身上的病,意識薄弱很容易變成他們的傀儡,直到腦子被削掉才會停下。”
威什旅還沒有想過會有這麼恐怖的一幕,若是真有那天,他可能會認龐沂殺掉。
這個問題他糾結了很久才道:“……取下來吧。”
人為的麻煩服釘處理掉了,剩下的麻煩還有分子蟲,分子蟲他們說可能會伴随終生,這個終生隻是指宿主的生命結束,而非正常壽限。
威什旅一直覺得憑自己就能控制好龐沂體内的分子蟲。
然而現在,威什旅意識到的已經超乎了他自己的預料,龐沂體内的分子蟲他根本招架不住,盡管他自己能夠控制自己放出的史萊姆原漿限制分子蟲的活動……
但,龐沂體内的分子蟲一旦躁動,威什旅先前的布置都成了徒勞。
現在正是威什旅的布局被那些寄生蟲擊潰的時候,威什旅防不勝防,面對龐沂他多是無措。
看到了威什旅眼裡的舍不得,黑洞醫生道:“宇宙這麼大,總會有人讓你長長見識的。”
他都說了病床上的是他的愛人,這位醫生行醫多年也能理解威什旅。
看在對方消費高的面子上,醫生道:“他都這樣了,能跟你一起過已經很幸福了,真的,我替他說的。”
話畢,黑洞醫生起身出去找人動手術,獨留威什旅一人在病房裡陪着龐沂。
威什旅望着病床上的龐沂,他安靜的躺在那裡,眼睛半睜着,突然他的眉頭抽動了下。
這并非巧合,威什旅把龐沂抱進醫院時,幅度比現在的還要大,叫聲凄厲。
緊接着龐沂的手不住地找着力物,很快他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小聲的在抽泣:“放過我吧——放過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威什旅不敢将手裡的針劑插入龐沂的血管,他怕這樣龐沂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龐沂醒不來,以後就隻有威什旅自己了。
他很自私,他不想,他不願意将自己的人就這樣交出去,肯定有辦法的……隻不過他現在沒有找到而已。
上次激起龐沂失控的緣由是那些入侵皇宮的不落星人,這次——好像是威什旅本身,他不該限制龐沂的行動。
“救命……救命啊!”
威什旅不知道龐沂的意識正在經曆什麼,他讀取不到龐沂的顱内,這也牽起了威什旅臉上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