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沂轉身處理掉了開槍的人,迅速低腰躲進一處住所,緊随着一聲槍響,得到瞬息間圖來的安全後,再馬上抽掉威什旅捂在自己傷口處的手。
“不準,沒有用。”龐沂一邊說着,一邊放下威什旅,他接連緩了好幾口氣,道:“不出意外,這個東西被量産了……”
龐沂看了威什旅一眼,再看看周圍,這裡似乎是一棟住民樓的入口。
威什旅被撂在了一邊,他說不上話,龐沂身體裡的子彈确實是克制凍凍星人的那款,隻是說這樣被量産出來效果沒有當時大戰時的那麼嚴重。
“你看你都這麼小了,就别這樣了……”
龐沂倚牆坐下,他看着威什旅,又醞釀了好一會兒,才說:“最近有點喜歡你了,你要是消失了,我可能要難受很長一段時間,你這樣陪着我就好。”
雖然心裡有點涼涼的,但是仔細思索片刻企圖給自己找個理由後再确認自己的心還是涼涼的。
威什旅乖乖面向龐沂欲言又止,思索片刻才道:“好。”
看着自己面前的威什旅,龐沂笑着問道:“你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威什旅的視線已經在龐沂的手上了,他的手拱在那一處創傷前,他用衣物擋着像是怕威什旅看到,看樣子很疼,說話期間他總是隐隐皺眉。
商業街裡沒有藥店,退回去醫院還要走很遠的路,威什旅知道龐沂對他自己非常殘忍,現在沒有麻藥,他想要把體内的子彈扣出來,隻能以說話轉移注意力的這種方式減緩自己的疼痛。
威什旅松了臉上的表情,點頭道:“是啊,我小時候長這樣,有機會你還可以看到我的少年期。”
“那你小時候長得——真可愛。”說着,一顆彈殼由龐沂親自取出,他舉到眼前看了看彈殼裡面夾帶着自身渾濁的血液,彈殼裡的填裝物空了。
他将彈殼扔到一邊。
威什旅靜靜的看着這一切,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體型小暫時幫不了龐沂。
龐沂傷口裡摻雜着多種毒素的渾濁血液流出,自己卻還是治不了,一種挫敗感襲來。
很無奈彈殼是空的,阻止愈合的物質已經深入傷口了。
龐沂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威什旅,那個位置剛剛好,安全,他不用幫忙,光是站在那裡就足夠。
不奢求别的,陪着自己就好。
隻是威什旅臉上的表情很難看,龐沂不知該如何調節,他緩了口氣,笑道:“可能之後幾天要麻煩你照顧一下我了,以後不會這麼大意了。”
對方沒有講話,隻愁苦着臉盯着龐沂的眼睛,好像馬上就要哭了。
龐沂看了威什旅一會兒:“……應該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那,來吧。”
或許威什旅沒有想到龐沂的目的,龐沂也沒有料到威什旅的企圖。
威什旅快步走近龐沂,龐沂迅速捂住自己的傷口,雙方都避開了雙方的意圖。
兩人在少有人在意的角落裡蜷抱成了一小團。
威什旅将龐沂緊緊抱住,落在他耳邊的呼吸聲也變得急促,藏在了龐沂視線後的威什旅終于開口道:“我好無能。”
龐沂心裡一怔……
威什旅為什麼要這樣想?
威什旅在自己心裡一直都非常好,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呢?
嗅着威什旅身上淡淡的甜香,龐沂答道:“不啊,你很厲害……”
他一隻手摟着威什旅,輕輕地拍着他的背,安慰道:
“你把我養得很好,有換洗衣服的時候我會面着鏡子看看自己,跟你才幾天,我就有了一個正常人的體型,今天可能是因為跟着你太久太高興了,才大意的。”
“沒事,沒事。”說着,龐沂擡起自己的臉蹭了蹭威什旅的面頰,再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兩聲腳步打斷了他們之間的溫馨。
龐沂隻手摟着威什旅後又有些勉強地捂住傷口将其與威什旅隔開,再另隻手撐地,讓自己站起。
剛才還聽到牆後有聲音的不落星人,繞過牆面盲着眼連開數槍,地上除了些許血迹什麼都沒有了,他兩步飛快進入居民樓。
很快一道黑影猝地飛過,血水在他的脖頸處綻開,闖入居民樓兩步頭首分離。
等到居民樓裡沒有其他聲響後,龐沂從暗處走出,他是奔着地上的槍去的,威什旅提着一份小吃從暗處鑽出緊緊貼着龐沂行動。
龐沂用拇指頂開彈匣,彈匣裡就兩顆子彈了,他不禁咂舌,揚了揚下巴,随後看向剛才這名不落星人掃射的幾個點——子彈不是嵌進了地面就是與牆融為了一體,見不到一顆完整的。
算了。
跟在身邊的威什旅發現了龐沂的手正在發顫,心疼道:“你先止血好不好?”
“……”龐沂換了一隻手拿槍給威什旅看,另隻手穩穩的拿住了,沒有發顫。
因而不是傷勢的問題,龐沂解釋說:“稱得上是老毛病了,不要緊,跟這個傷勢沒有關系。”
那場拳賽的後遺症,當時沒機會治才這樣,不過不影響龐沂輸出。
威什旅冷道:“不行,你需要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