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是你,”六神臉色微變,但又很快調整好情緒,微微仰起下巴,“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你赢的。”
雪繪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聞言也隻是眼睛動了動,壓迫感十足。在場外不明群衆眼裡,她整個人像是勝券在握的将領。
但其實她很緊張,壓力也極大。
在冰帝已輸兩場的情形下,她已然無退路,要是她這場再輸,就再也沒能和立海大争高下的機會,更談不上和森前輩交代……
想到昏迷不醒的森,她的神情更加認真,對裁判員示意下,“可以開始了。”
裁判員愣了愣,像是被她的不耐煩所吓到,有些磕巴地喊了開始。
見她完全不理自己的挑釁,六神倒是不受影響,抛起球就揮拍。
‘砰’,球一下子就砸在雪繪的場内,她視線随着球微微側移,步子上沒任何移動,她還是打算先用一點時間來收集對方的數據。
“這麼自信嗎?”六神嘀咕道,盯着她接連兩球都淡然不動的模樣,忍不住擰起細眉,這家夥不會跟隔壁的柳一樣也打數據網球吧。
啧,那還真是麻煩了!
六神不動聲色地改變握拍方式,她可不會幹等自己數據被對方收集完,她上半身往後仰起,仿佛一張拉緊的大弓。
‘啪嗒’,球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黃綠色的弧度。在雪繪看來,那還是一個再标準不過的上旋球。
她握住球拍欲擊回時,卻見球并未按照前兩球的軌迹襲來。
不對勁!
她心髒一緊,迅速向後奔去,學着棕熊落網的姿勢揮拍,卻不曾想球竟落空了!
雪繪盯着差半拳距離的球拍,這下糟了,對方也很擅長發球。
明明姿勢和前兩球一樣,隻是沒有手腕沒上挑,雪繪視線下移,很快察覺到她握拍的不同。那是,半西式握拍,難怪進攻性更強了。
但不等她繼續深究,六神的下一球就來了,她隻能側步揮拍,球卻在落地後向右邊彈去。
她居然再一次揮空了。
幾年不見,六神變得更強了啊,她之前是不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耽誤了太長時間?
不能多想…
她壓住心裡不斷冒出的否定聲音,這場比賽她絕不能輸!
必須快點找出六神的死角!
“呵呵,”錯身而過時,六神半是調侃半是挑釁道,“你以為一局就能分析出我的情報嗎?”
“小心因為這一局的放棄而被我赢下哦。”
“哦?那我好怕怕啊。”雪繪平平淡淡回了一句,她的思維正高速運轉着,根本沒怎麼細想自己說了什麼。
所以她也根本沒注意到場外有人為她這句陰陽怪氣的話而側目。
幸村精市含笑看向柳,意有所指道,“呵呵,看來柳想取得原諒不容易呢。”
柳記錄的筆微不可聞地頓了頓,“别笑我了,幸村。”
幸村收回視線,手輕抵在下巴處,繞有興趣地盯着場上,“不過,你的朋友似乎學的很雜啊,招式之間配合的不太好呢。”
正如他所說,場内的雪繪雖然靠着發球拿下一局,但就像對方拿她發球局沒辦法一樣,她也遲遲破解不了對方的發球,即便她仿照了忍足等人的招式。
2-1
2-2
3-2
分數咬得很緊,她們實力相當,球技各有千秋,體現出的,就是誰也不能拿誰怎麼樣,誰也不能領先誰,局勢竟意外焦灼。
“她們的發球都意外簡練幹脆啊,沒有絲毫多餘。”觀望了好一陣的井上道。
他很早就注意到這兩人,一個是從小表現就很出色的雙打選手;一個是入學不到一周就以新生身份當上立海大女網的副部長。
可以說,這兩位都是網球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未來未嘗不會在職業賽場上争一争。
這屆的新生還真的不得了啊……
“那依前輩看,誰更勝一籌呢?”亞沙子舉着相機接連不斷地拍着,假裝自己非常專業。
她最近并沒有和芽衣她們一道觀賽,而是跟着她媽媽的同事井上前輩見習,所以有些招式看不懂也沒人和她講解。
不過,她決定回頭還是要找個教練學一學,總不能人人都看得懂就自己一臉糊塗吧。
“這不好說,”井上道,“我也不清楚誰是不是還藏着什麼壓箱技能。”
井上想的沒錯,場上的六神率先用出拿手技破局,隻見她球拍下移,改用東方式握拍,身子騰空,在球來時正手一揮,拍面斜下一挑,輕盈的球便從側面繞過網直直砸在雪繪底線位置。
“15-0”
“哇,這球打得真好!”本來有些困倦的精神瞬間被這一擊所驚豔,慈郎興奮地大揮了一下手臂,好懸沒打到他側邊的迹部。
“喂喂,慈郎你那邊的?!”嶽人抱着雙臂,不滿地說。
“……唔。”慈郎揉了揉後腦勺,幹笑一聲,“我當然是雪繪醬這邊的。”
“好了好了,别氣嘛,嶽人~芽衣~”
芽衣理解地歎了聲,“我沒氣,”但她雙手依舊緊緊交握,很是擔憂地注視着場内,“這樣精彩的一球,雪繪要怎麼打才好……”
忍足:“嘛,放心好了,你看迹部他副從容的模樣,就知道事情還沒有那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