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瞥了眼忍足,微微颔首道,“對方狀态是不錯,”他注意到雪繪同樣改變的拿拍姿勢上,“看來,比賽的節奏還在三澄掌握中。”
“就看她如何回擊了。”
雪繪微微屈着膝,一手握着拍,一手持着網框,極快截住對方的球,拍面斜向上一挑,球便‘嗖’一下砸進對方場中。
六神也做足了準備,雙手一提便是個高吊球過去。兩人開始來回拉着球,整場比賽忽然從炫技變成拉鋸戰,開始較量起彼此的基本功,比一比誰處理高壓的技術更好。
4-5
5-5
比分不停地往上遞增着,陷入麓戰的兩人思路極其清晰——勝負關鍵在于細節。因而她們對每一局裡的小球都處理得極為細緻,就仿佛醫生在進行微型手術一樣。
這也導緻每一局的時間越發漫長。
但觀賽的人都沒有不耐煩,反而一個個揪着心,比場上的兩人還要焦灼不安,恨不得能上場來兩局。
那麼到底,誰能赢下這一場?
正這麼想着,意外也突然發生!
或許是過于亢奮、或許是過于高度集中……總之,雪繪在奮力前去截擊網前球時,沒把握住平衡,腳一崴,她整個身子便重重摔倒在地。
而球拍也在落下、彈起之瞬間劃傷了她的大腿部。她疼得半蜷縮在地上,好半天沒有起來。
“!”
坐席上的芽衣等人紛紛按耐不住想進場,但全被榊監督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他最終在她們堅持下,隻放了帶來醫療人員的迹部進來。
雪繪被輕柔地扶起,她的眼睛因疼痛滲出的淚水所浸濕,朦朦胧胧隻見一片白色。
恍惚間,隻感覺到有人在簡單處理自己的傷口。
女聲:“沒傷到大動脈,但腳腕處紅腫,臂膀不清楚有沒有骨折……還是盡快去醫院比較好。”
榊太郎聽完醫療人員的建議後,很快做出決定:“那這一局我們棄權,迹部你,”
“不!”雪繪忍着噴劑的冰涼,強行搭着迹部直起身,她害怕自己的聲音太過于細小,有些尖銳、有些失聲打斷了榊的話,“我還能繼續比!”
“這還比什麼!”榊氣勢很足,聲音也極為嚴肅,但随即又覺得自己态度太過嚴厲,稍微緩了點,“你未來還會有很多次比賽的,我們冰帝的勝利也不差這一回。”
“但我這局棄權,冰帝就止步在這了。”她噙着淚水,神色固執而倔強,“我了解自己的身體情況,我可以堅持下去的!”
“拜托您了,監督!”
“監督,”迹部看了眼一直鞠着躬的雪繪,忍不住開口為她争取,“看來這家夥還不肯放棄,您就讓她試試吧。”
“我也求您了。”他道。
榊:“……”
“求您了!”
榊背後,隔着網的女網成員也夾雜哽咽喊道,她們都明白雪繪為什麼而堅持,也尊重雪繪的選擇,所以沒有人阻止,可眼淚還是不講道理地落下。
“十五分鐘,”榊望着眼前的少年,終于松口,“如果十五分鐘内還沒有結束,那比賽就沒有必要打下去了。”
“這怎麼可能!”雪繪不甘心地反問,六神和她的實力不相上下,前面都沒能壓制住她,受傷後怎麼短時間就能得過她!
榊聲音冷淡:“沒可能的話,那現在就放棄比賽。”
“……”她抿着唇,隻能應下這個要求。
從受傷到再次比賽,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場外人群已從大起大落中平靜,本以為不會在有什麼心緒起伏之時,卻還是再次被冰帝這邊的表現所牽引住全部心神。
其實,這樣認輸也不會有人嘲諷的。
隻是會有點遺憾比賽就終止在這。
可見她克服傷痛、選擇打下去時,她們又覺得終止在這也不是不可以。
不解、疑惑的氣氛蔓延着——有的譴責起教練,為何還要讓她繼續比賽;有的不忍心看少年努力到最後還是落敗而默默别開頭;還有更的是為她的毅力所折服而大力鼓起掌來。
或許這才是體育競技的魅力啊。
六神的眼神很複雜,諾諾半天才道,“你這樣,我也不會放水的。”
“我知道,”
她輕輕微笑着,邊用另隻手揮了揮球拍,還是有點不順手啊。
右臂膀還是使不上力,隻能用左手了……好在自青學之行後,她就有用左手練球,雖然正式比賽還是第一次。
“你拼盡全力就是對我的最大尊重。”
雪繪單腳起跳,雙手握拍揮擊,兩次揮球卻都未出現奇迹,而是撞網落下。
“15-0”
她深吸一口氣,再一次發球。
球——
再次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