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兩人沉默半響,迹部笑了笑,指尖輕點下巴:“你先說。”
要怎麼說呢?
期待與忐忑沖淡心中其他情緒,讓她忘記自己還頂着過大的頭套。隻是略微垂下頭,頭套便在他松懈下滑落,遮住了她的眉眼,又即将蓋住她整張面部。
下一秒,迹部便穩穩接住。但許是裡面的人姿勢變了,能目視的縫隙也小了,隻露出少女那白皙的半張臉,以及緊緊抿着的嘴。
看起來格外緊張。
看不見他那雙藍眼睛後,反而給了雪繪更多的勇氣。她輕咬下唇,在唇上留下道淺淡的白痕,“今年應該……是我們認識的第四年了吧,其實現在想想好像有點可惜……要是當時能參與你的……”
明亮的燈線打在熊偶的小黑眼上,水潤而晶瑩的,倒映出他的面容也耀眼奪目。掌間的毛絨也與兒時記憶别無二緻,時間過得還真快——不過那時…應該不會把玩偶看成女伴吧?
雖然有這樣的女伴……好像也不賴。
迹部挑了挑眉,不過這家夥在猶豫什麼…
他的視線漸漸下移,注意力一點點集中到她的唇齒間。似乎隔着頭套都能看見她揪着眉頭、努力措辭的模樣。
這家夥還真是一點沒變……迹部的嘴角按捺不住地上揚,指尖微動,意欲撬起更多的空間,證明頭套之下,少女是否真的如他所想。
不過那樣的話,這家夥肯定會惱怒吧……咳,不知怎麼的他居然有點想看。
被心裡的‘壞心思’激到,他不由偏開視線,一偏就和身後那群笑容古怪的隊友對視上。尤其是忍足那家夥,笑容尤其意味深長。
迹部額頭狠狠跳了跳,這群人絕對腦補了什麼不華麗的東西…啧,本大爺才沒心思了解。
他狠狠扭回頭,繼續盯着那隻肯露出半張臉的少女。但不知道是不是距離太近了,他瞧着瞧着思緒就是集中不起來……蜜桃粉吧,塗了這唇釉也挺可愛的嘛。
宴廳燈光在樂團和緩的樂聲下,也似乎溫柔纏綿起來。不知何時,有幾縷發絲從頭套中垂落,微微卷翹的發梢似有似無地撓了撓了少女的面頰,又在唇齒張合下,輕而緩地勾了勾……那唇瓣。
随着發絲上下撓了撓,他喉結不由也随之上下滾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蜜桃味的。
迹部喉結又不自在地滾動下,不自覺往她方向傾了傾,盯着她的唇瓣久久移不開神……
上回翻雜志時,他嗤之以鼻那款口紅是叫什麼來着……是不是這一款?
還挺很可口的……不知道是不是真如所見那樣……
這樣想着,他伸出手,卻在觸及到少女那幾縷發絲前,被她松松握住。
和往日不同,觸及時,指尖在同樣溫膩的肌膚摩挲過,卻有種不同的滋味,仿佛在邀約對方……被自己的想法燙到,他匆忙收回手。
雪繪:“又是一年生日,不知道你喜歡這……迹部,”
疑惑止不住的冒出,但頭套還是遮得太多了,雪繪隻是看着手極速靠近,又極速抽離。不是因為自己說得太好想握手嗎…她微不可察地頓了頓,接着道:“你覺得我的表演怎麼樣,還有禮物……”
……肌理的柔膩感還殘留在指尖上,他不由兩指輕輕揉搓下,于是一聲不成形的響指從輕彈而出,沒引起誰的注意,反倒把他一驚。
怎麼突然冒出那樣……
迹部狼狽的擡起一隻手,掩住他眼中不斷泛起的情愫,喃喃自語。
“還真是……不華麗,呵。”
“還符不符合你的審美……”
兩人聲音重合在一起,本該就此抵消的聲音,卻在雪繪的留心下,如同耳畔絮語般大。
不、不華麗嗎?
是表演?禮物?或者都有?
刹那間,有股酸意在眼眸蔓延開,雪繪死死咬住唇,用毛絨絨的手掌迅速把頭套摁下,不算太黑的視野中,她眼睛飛快眨了又眨……
“!”
迹部手中一空,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句什麼。
“本大爺不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周圍的燈驟滅,隻餘留宴會中心的一束光,人群因為這突變而稍混亂半秒,又在工作人員指引下平靜下來。
樂手默契對視一眼,奏出的聲樂也随之一變,輕快活潑的舞曲就這樣流淌在宴廳每處角落,有心人也在這種氛圍中緩緩起舞來,而最中心的位置被衆人心照不宣的空出來,留給宴會主人與女伴……這本該是迹部精心準備許久的舞會。
但他不僅沒來得及解釋,也沒來得及邀請她。
“迹部,”雪繪低頭看着自己格格不入的打扮,默默輕舒一口氣,“祝你生日快樂。”
“我…還有點事,想先走了。”
聲音不算大,卻足以讓耳力優秀的迹部聽得清。心裡突了一下,說不上來是郁悶更多,還是失望占據上風。
隻是想和她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