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人群影影綽綽,似乎和過去多次宴會重合起來,想邀請的人總是不見蹤影。
不,還是不一樣的。
迹部一把抓住沒等他回應就想偷溜的家夥,拉着她往外跑去。
“你……”
“别說什麼有事不參加,本大爺可沒同意。”迹部停下步伐,轉身雙手環胸說,“辛德瑞拉小姐,時間到了嗎就想離開,嗯?”
“……?”
八點的鐘聲在遠處響起,舞會雖然在主人翁缺席下沒有達到最高潮,可氣氛卻沒能稍減幾分,依舊熱烈,看不出要宴會結束的預兆。
宴廳之外,是點着幾盞昏黃電燈的庭院廊道,流露的樂聲輕緩又有些許纏綿,好似情人耳語。
月光之下,迹部摘下面具,露出的面容漂亮得像是什麼童話的黑貓騎士。
…對比下自己像被壞仙女下了詛咒。
“……”
迹部見她始終不出聲,又琢磨不出她的情緒,開始嘗試掀起她的神秘‘面紗’,可那頭套就像是粘住般紋絲不動,幾次動作都還是沒能成功。眼力頗好的他還察覺她在拉扯中還把自己遮得更密實了。
迹部遲疑了下,低下頭問:“不熱嗎?”
雪繪點點頭,但在迹部再次伸手時,又連連往後退了退。
“?”
“不華麗。”雪繪指了指自己,又點了點他的眼睛,悶悶的聲音從頭套裡傳出。
“……很在意我的想法?”迹部也不等她出聲,自顧自接着說了下去,“……但本大爺也不是說表演……不能說實話的話,還真是難辦啊。”他忘了頭頂的貓耳,神色苦惱,抓了抓頭發。
貓耳歪斜斜的挎在一邊,有種說不上來的慵懶與色氣……想到這,她很沒出息的紅了耳朵。
看着他這樣的神色,雪繪暗暗說服自己:而且這樣的迹部也很少見,糾結、無措、懊惱…終于有點同齡人的感覺了。畢竟以往的迹部不管哪裡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自信。
這樣的話,被說一句不華麗又如何呢?
壽星開心最重要!不就隻是想得到他認可…以後還有無數個生日可以去努力呢!
“其實也沒事……唔?”
頭套被驟然取走,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席去悶熱,留下一臉怔愣的雪繪,她的神情還混雜着些許不可置信。
?!
她剛剛還想安慰他的!
原本還想炫耀下自己的反應,在看見少女那瞬間頓時啞然。绯紅的雙頰,汗水打濕的發絲,以及那雙濕漉漉的眼神,還夾雜在其中的複雜情緒,一切都讓他的心猛烈一跳——她是真的很在意。
于是,他比腦子還要快一步說出心裡話,“那是我見過最好的魔術表演,也是今年收到最好的禮物。”
“……真的嗎?”雪繪不大相信,“你不嫌棄不夠華麗嗎——?”
“本大爺不屑于撒這種謊。”迹部抱着頭套,别扭地轉過頭,淡淡道。
“……”
“那真是在好不過了。”雪繪大松了一口氣,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過于溫柔,在燦白的月光下,少女臉龐被勾勒得格外柔軟,一直在悄悄關注她的迹部也不由松了口氣、笑起來。
……這才是她嘛,不過偶爾…生氣也挺可愛的,下次可以再……
不對,他在想什麼!!!
“笨蛋,”迹部似乎語速很快地說了句才不會有那麼奇怪的想法,真是不華麗……
?
雪繪剛想問出聲時,就看得他喪氣低下頭又強調一遍,“笨蛋。”
“你…?”
“我沒事,”迹部瞥了眼她,裝作不經意開口,“…還跳舞嗎?”
“我這一身不太合适吧,而且也太顯眼了。”從玻璃窗看過去,宴會依舊熱鬧。裡面可還是有其他學校的學生呢…要是真的穿這身和迹部跳舞,怕不是會成為黑曆史,流傳很久…
“那就在這。”迹部也不強求,隻是屈下身,執着地遞出手來。
“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邀請這位可愛的小姐共舞,嗯?”
盯着面前指骨分明的手,恍惚與那一分别前的共舞重疊了一瞬,又很快被忽然激揚的舞曲打破。
“我的榮幸,這位同樣可愛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