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房待了将近三日,燕飛觞剛走出牢房大門,外面的陽光亮得有些刺眼,燕飛觞不太适應的眯了眯眼睛。
雲溪暮察覺到跟在後面的腳步慢了下來,轉過身看向燕飛觞,“燕姑娘,可是哪裡不适?”
燕飛觞覺得适應的差不多了,這才擡起腳步跟上雲溪暮,聽見他的話,嘴角勾起,不着調地說着,“跟外面比起來,裡面着實是黑了點,一時不太适應罷了。”
雲溪暮見她無礙,這才朝前走去,聽出她話裡有話,順着她說下去,“黑?不知姑娘指的是哪種黑?”
“雲大人在大理寺當值,又豈會不知裡面是何情境?看來大人對少卿一職并不盡心啊。”燕飛觞卻不再說下去,四兩撥千斤的岔開話題。
雲溪暮知道她又開始信口胡謅,也不再說話。
二人亦步亦趨地走着,一路無言。
一炷香的功夫,兩人站在滌塵茶館的門口。
其實燕飛觞平日是不在茶館住下的,但她不想讓外人到她家中,故而特意讓雲溪暮将她送到茶館。
燕飛觞客套地開口,“多謝雲大人相送,不如大人到茶館一坐?”
雲溪暮看着牌匾,忽略了她的客套,而是問起另一件事,“京城盛傳清觞居士茶藝上造詣頗深,舉止端莊,待人謙遜,可為何在今日的接觸中,舉止端莊倒是沒錯,可這待人謙遜卻是未曾有看到?”
燕飛觞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大人一見面就将我認定為兇手,我心胸還沒寬廣到能謙遜地對待污蔑我之人。”
“原是如此,今日是我唐突,還望姑娘海涵,不要記在心裡。”雲溪暮目光真誠,看起來确實是在真摯的道歉。
燕飛觞不知他作此模樣是為何,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語氣柔和,“我自是不會有怨念,隻望大人能早日查明真相,還我清白。”
雲溪暮斂了眼底神色,“自是不負姑娘所托。”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燕飛觞看着他的身影,目光幽深,見他走遠,這才朝茶館走去。
隻不過燕飛觞并未從正門進去,因那中毒之事,茶館歇業,她繞過一條小路,走的茶館的後門。
茶館共有四層,一樓大堂,二樓用于論茶授課,三樓用于接待貴客,四樓則是燕飛觞暫作休息的地方。
不同于往日的熱鬧,燕飛觞走在樓梯上,腳步聲在樓内回蕩。
燕飛觞想着方才雲溪暮離開的情景,她自然不信雲溪暮的話,此人在京城很是有名,家世顯赫,父親是先皇親封的靖國公,母親乃當朝皇帝的同胞妹妹,又生的一副好相貌,聽聞前來國公府說親的人可謂是源源不絕。
不過燕飛觞對這些并不在意,關于雲溪暮,據燕飛觞手下的人查到的消息,國公府如今真正主事的人是雲溪暮,而非國公雲甫閣,雲甫閣将領出身,手握重兵,燕飛觞可不認為一個纨绔子弟可以讓一衆士兵臣服。
燕飛觞心底思緒萬千,等她回神的時候 ,她已經到四樓了。
在四樓清理房間的蘇木聽見動靜,連忙跑出去,看見走在連廊的燕飛觞,心底的喜悅幾乎壓抑不住。
燕飛觞見她如此,内心一軟,眼神透着安撫,開玩笑道,“我不過離開三天,要是往後我不在的時間更長了,那可如何是好?”
蘇木急道,“蘇木會一直寸步不離地陪着小姐。”
燕飛觞不禁失笑,“不必如此,你若哪日想離開,便離開就好,我不會強留你在這。”
蘇木剛憋回去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燕飛觞看見連忙轉移話題,“你們這幾日可有查到什麼?關于下毒的事。”
蘇木正色,語氣又成了平靜無波的樣子,“小姐,根據探查來看,王遷一家确實不像表面他說的那樣和睦,他的女兒王琳,對外說的是妻子柳燕所生,卻為其妾室白倩所生,據鄰居所言,王遷寵妾滅妻,對柳燕可以說是不聞不問。”
燕飛觞聽完眼底滿是嘲諷,“怪不得柳燕都死一晚上了,這王遷第二日才到我這鬧事,他是怕柳燕沒死透,又活過來吧。”
蘇木也對他這種做法很是不忿,“真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還有柳燕所中之毒,是毒蠍,被毒蛇蟄了毒性發作極快,不出一刻就會毒發身亡,柳燕素日待在房中,基本不出來,更别提與人結怨,這害她的人,怕是王遷、妾室白倩及王琳三人,這樣事情就說得通了。”
“還真是跟我所料想的差不多,這王遷那日硬要說我下毒,态度如此強硬,卻絲毫不見喪妻的傷痛,果真是賊喊捉賊。”
燕飛觞眼神涼薄,“這明面上的真相确實是水落石出,不過這暗地裡的小人,可還在蹦跶。”
蘇木聞言,又想到一事,“小姐,還有田典,坊間有人說見一衣着和小姐相似的女子在柳燕中毒的前一天在田典家中出現,據手下探查,那女子便是王琳。”
燕飛觞聽見是她也不意外,隻是有些疑惑,“這王琳是跟我有什麼怨,讓她如此大費周章地算計我,我有哪裡得罪過她嗎?”
蘇木也頗為困惑這王琳是着了什麼魔非得害小姐。
燕飛觞又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說道,“那之前收買獄卒,意欲毀我清白的人大抵也是她了,真是飛來橫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燕飛觞悠悠地感歎着。
蘇木這幾日都在關注外面的消息,因此對牢房的事不是很清楚,聽見燕飛觞的話,語氣驟然激動,“什麼!王琳竟敢做這種下作事?!奴婢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燕飛觞不甚在意,“她我自有辦法解決,你先不用着急。”
蘇木隻得作罷,“奴婢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