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觞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蘇木剛才離開去辦她吩咐的事,茶館的其他夥計也都離開,她連能逗趣的人都沒了。
往常她若無聊,還可以在大堂找個隐蔽的位子聽人談論京城大戶的秘聞八卦,事實上燕飛觞大部分時間都覺得無所事事。
這京城說大也大,整個大周權勢頂端的人都雲集于此,在這裡能見證一個家族的崛起和衰敗,也能目睹皇權更疊的殘酷和動蕩;說小也小,那些世家都沾親帶故,路上遇到的小姐公子,說不準還是自家長輩的表親。
世家關系錯綜複雜,也因着這點,哪家的醜事一天的功夫就能在京城傳個來回,燕飛觞時常坐在角落聽這些秘辛佚事。
聽他們說的那些,燕飛觞時常覺得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自己震驚了,後來,她驚覺世人不僅沒有上限,也沒有下限,高門侯府最幹淨的可能還是門口的石獅子。
燕飛觞長歎,“唉,在牢房這幾日也不知有沒有錯過什麼趣事?”
燕飛觞靈光一閃,知道該去哪了。
前兩日,洛茯苓去大理寺探望她,今日她出來總要去看看她,總比待在空無一人的茶館要好。
燕飛觞行動力驚人,決定了前去景安侯府,就去挑合适的衣服。
這裡她隻有幾件常用的衣物,不過她隻是過去跟洛茯苓聊聊閑話,也不需要穿得過于誇張。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燕飛觞看着銅鏡裡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
又到庫房挑了件首飾,這才離開茶館朝景安侯府方向走去。
燕飛觞為了不讓人注意,還特意戴了個帷帽,有些閨房女子不願被人認出,也會戴帷帽出門,燕飛觞走在街上衆人也不稀奇。
景安侯府在烏衣巷,燕飛觞走在巷子裡,掃過兩旁的朱牆高門,幾乎門口都站着看守,就差門上寫上“平民遠離”幾個大字了。
燕飛觞步伐很快,她向來對這些簪纓世家敬而遠之,即便她平日會給這些人論茶,但從不會與他們深交。
若非知道洛茯苓真心待她,她也不會與其交好。
正漫無邊際的想着,燕飛觞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景安侯府門前。
門前的看守剛準備攔住她,燕飛觞就把帷帽摘下來,“我來找三小姐。”
看守知道她與洛茯苓關系深厚,見是她,連忙讓她進去。
燕飛觞熟念地往洛茯苓的院子走去,府裡環境雅緻,一路上都能看見各色的花卉,看得出景安侯府在這上面下了一番功夫。
守在洛茯苓院子裡的丫鬟看見燕飛觞過來,連忙去屋裡知會洛茯苓。
“燕姑娘,我領你進去。”
燕飛觞微笑颔首,跟在丫鬟後面。
“燕姐姐!你可算出來了!”
洛茯苓聽見丫鬟傳話就從屋裡出來,看見燕飛觞風華依舊,臉上笑意更深。
燕飛觞聲音溫婉,“我閑來無事,便來你這坐坐。”
燕飛觞說着将她從庫房挑的首飾拿給她,“給,看看可還和你心意?”
“多謝燕姐姐。”洛茯苓打開首飾盒,見裡面的簪子做工精緻,上好的玉石點綴其中,看得出此物價格不菲。
洛茯苓将首飾盒遞給身邊的丫鬟,就帶着燕飛觞往後院方向走。
兩人往府裡的一處湖心亭走去,路上燕飛觞說着這幾日自己的坎坷經曆。
洛茯苓很是憤憤不平,“燕姐姐待人如此溫和,不知是哪個鼠輩嫉妒燕姐姐,才陷害于你。”
燕飛觞淡笑,“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相信很快就能知道是誰下此毒手。”
很快,兩人就走到亭子裡。
看見擺在石桌上的棋盤,燕飛觞說道,“我們來下棋如何,順便來說說這幾日京城的趣事?”
洛茯苓自是答應,“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棋藝着實不好,燕姐姐你棋藝又太好,不若燕姐姐讓我幾步?”
燕飛觞聞言失笑,“自是可以,我讓你五步如何?”
洛茯苓生怕燕飛觞反悔,急忙答應,“當然可以!”
燕飛觞等洛茯苓下完,這才開始看眼前的棋局。
洛茯苓一邊等着燕飛觞落棋,一邊說着這幾日的見聞,“燕姐姐你是不知道,你出事的第二天,京城就迎來一件喜事,那陣仗都能和太子娶妻比了,真是空前絕後的熱鬧!”
燕飛觞一時沒想起來京城誰能有這待遇,“聽你所說這陣仗着實不小,不知這兩位新人是何等人士?”
洛茯苓見燕飛觞不知道,語氣更激動了,“是元華公主和當朝宰相之孫孟庭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