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燕飛觞一時不知道他問的什麼,“什麼‘我’呢?”
“若故事中的女子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燕飛觞頗為不屑,“我?我怎會對這種人有感情?”
“若有人負了你,你當如何?”
燕飛觞不假思索地說道,“讓他身敗名裂,亦或直接殺了一了百了。”
雲溪暮絲毫不意外她的回答,“确實是你的作風。”
他說完話音一轉,“那你曾說,之前有個人……你們為何分開了?”雲溪暮怎麼也不想用心儀之人這個詞,考慮半天,用了“有個人”。
“什麼有個人?”燕飛觞完全沒聽懂他說的誰。
雲溪暮隻得說,“前幾日,在景安侯府,你自己說的。”
燕飛觞恍然,冷哼一聲,“你都讓人跟蹤我了,何不再派人去查我說的人是誰?”
雲溪暮厚臉皮地說道,“這話你不也默許可以聽了嗎,況且,你那日既不願提那人,我自不會私自去查。”說完又觀察燕飛觞的臉色,發現她并未生氣,這才繼續問道,“所以,你可否說說你們為何分開?看你表情,他應是沒負了你。”
燕飛觞眼神轉向前方,讓人看不清臉上神色,低聲說道,“他确實沒有負我,不過世事難料,情深緣淺——”
燕飛觞正準備繼續說下去,遠處卻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将口中的話收回去,轉頭看向腳步的方向。
雲溪暮皺眉,他好不容易有時間跟她獨處,誰沒眼色來打攪他們,況且燕飛觞還願意說自己的過去,下次說不定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他臉色不太好地看向那邊,他倒是要看看來人有何事打擾她。
腳步聲越發近,兩人也看清來人是誰。
那人看見離燕飛觞近了,腳步也随之放慢,還特意調整自己走路的姿勢,臉長得倒是白淨,打扮也頗為講究,衣着倒不是正常的樣式,看起來似是有些清涼。
雖然用詞不太恰當,但他确實是步伐婀娜地走到燕飛觞跟前,柔柔弱弱行禮,“奴家見過大人。”
燕飛觞倒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穿成這樣見她,一時頗為訝異,免了他的禮,挑眉,“你來見我所為何事?”
燕飛觞并沒看到身旁雲溪暮的表情,隻是在詫異來人的打扮了。
雲溪暮看見臉色一黑,他本就對來打擾他們的人感觀不好,見來人這樣,豈會不知心裡打得什麼主意。
那旦角是剛入這戲班,他來宅院時還不樂意,覺得不知是哪家有錢人連戲樓都不去,還特意将人請到家中,隻認為是個不學無術,滿身銅臭味的猥瑣之人。
等他在台上看見燕飛觞坐在看台那裡,即使未施粉黛也依舊難掩其絕代風華,氣質高貴卻讓人難以靠近。
他心中萬分激動,他自認自己容貌出衆,若是能得其青睐,自己定不用在這戲班受苦,即便沒有感情,哪怕僅憑自己皮相,她也會将自己留在身邊。
他心裡算盤打得噼啪響,于是這戲一結束,他就急匆匆地換衣服往戲台這邊跑過來。
他之前并沒看到燕飛觞身邊還有一人,走近了才看見站在一旁的雲溪暮,那旦角看清雲溪暮的臉後心裡十分震驚,世上竟有男子容貌如此好看,若之前有人對他說,他定是不敢相信的。
不過旦角卻并未将雲溪暮放在心上,那人既然是在之後才出現的,大抵隻是燕飛觞身邊的面首男寵之類,他甚至覺得燕飛觞定是喜歡容貌好看的男子,對自己又多了幾份信心。
旦角語氣細柔,“奴家——”
話才剛出口就被打斷。
“誰讓你過來的?”
雲溪暮不着痕迹地擋住那人的視線,眼神冰冷,語氣淩厲地說道。
旦角呆住了,他沒想過這種情況,他想去看燕飛觞的表情。
但燕飛觞甚至依然是方才看戲時的樣子,坐在軟卧上,神色慵懶,雲溪暮已經将她完全擋住,旦角看不見燕飛觞。
燕飛觞确實沒什麼反應,她反而對于雲溪暮将她擋住這動作感到意外。
雲溪暮可沒耐心等旦角想該說什麼,漠然道,“若你無事,就退下。”
[1]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引自《西廂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