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暮恍然,漫不經心地說道,“認出來又如何?他去找你了?”
“嗯哼,我本以為他要借此敲詐一番,直說讓他去找你,誰知是我将他想得太小人了。”燕飛觞走到他身側,眼前的繁花盛景将她的疲憊褪去。
他聞言揚眉,忍俊不禁地說道,“你竟讓他來敲詐我?若是他獅子大開口,我該如何?”
“先不說他會不會這樣,你覺得你給他,他敢要嗎?”燕飛觞神情戲虐地說道。
雲溪暮輕笑出聲,眼底波光潋滟,“大抵是不敢的,所以他找你是為何?”
“大概算是投桃報李?”燕飛觞随意地說道。
“原是如此,那他送的桃是什麼?看你這樣,應是答應他了。”
燕飛觞聲音壓低,輕聲說道,“從徽州刺史那拿到的賬本。”
雲溪暮眼底劃過訝異,聲音含笑道,“他倒是舍得,那你打算皇帝那邊怎麼辦?”
“先拖着,這賬本現在還不是拿出來的時候,若時機合适,它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你可要将它看好,應該有不少人都在找它。”他意味深長地說道,接着說道,“說到這個,我這有件事不知你可有空?”
燕飛觞聞言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何事?”
“倒也不算我的事,我也不過是幫人帶話,有個人想跟你商讨一件事,你不必因為我改變主意,若不想我直接回絕了便是。”雲溪暮漫不經心地說道。
燕飛觞心中劃過不少人名,片刻後說道,“梁王李清?”
雲溪暮淡笑,答道,“你身為奉宸儀,受皇帝信任,自然會有不少人來拉攏你,梁王也不例外,他說要派人去接近你時,我恰好在旁邊,索性就将這事攬下了,不然會有些亂七八糟的人來打擾你。”
“那按你所說,怎麼到現在隻有梁王一個人來拉攏我,太子那邊為何沒有動靜?”燕飛觞眉頭微皺,她也實在好奇會有哪些人來找她。
“他大概還在考慮你值不值得他這樣做,況且他現在雖然太子之位不太穩,但武昭帝現在也沒有表現出要換太子的預兆,所以他還是有傲氣不願向人低頭。”
燕飛觞聞言不禁想到,不虧是能當太子的,這種處境下還能沉得住氣。
“什麼時候?”她這樣說便是要答應的意思。
雲溪暮聞言眉頭微皺,他其實不想她摻和到皇權之争中,在皇帝這般的信任下,她依然可以站到高位,而且這條路會更容易。
“你要去?你明知道我并非——”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去,你知道我喜歡劍走偏鋒,他既然想見我,就不會輕易罷休。”燕飛觞打斷他的話,淡笑道。
雲溪暮知道自己勸不了她,無奈道,“我知道了,時間是明日下午潇雨軒,我同你一起過去。”
燕飛觞因為之前的事,對楊家印象不好,連帶着對太子也不看好,既然梁王主動找她,她沒有拒絕的理由,至于她會不會反水,這是梁王在拉攏她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的事。
燕飛觞知道他一定會依着她,聽見他的話,她眼底笑意加深,湊近他耳邊,輕笑道,“你果然還是不會反駁我。”
“我反駁了你就會改主意嗎?”
“不會。”
……
次日,梁王之所以将時間定在這天,是因為今日是休沐,否則,燕飛觞确實不會有時間。
潇雨軒
燕飛觞在廂房看見個意想不到的人,自那日殿試後便沒怎麼見過的獨孤元霜。
不過看獨孤元霜的神情似是有心事,不過并不算嚴重,見到燕飛觞,朝她勾出一抹笑意。
她看見燕飛觞是跟雲溪暮進來的,微微揚眉,似笑非笑地說道,“沒想到世子殿下竟親自将燕大人送到這裡,真是令人意外。”
燕飛觞跟雲溪暮兩人是最後才到的,梁王李清跟獨孤元霜已經在裡面坐着了。
李清為了拉攏到雲溪暮,可謂是禮賢下士。
“燕大人,久仰大名,本王對于能讓父皇百般賞識的人着實好奇。”
燕飛觞嘴角笑意清淺,語氣淡道,“梁王殿下謬贊。”
雲溪暮對于梁王跟獨孤元霜兩人視而不見,拉着燕飛觞找個地方坐下。
人也到齊了,幾人客套一番,這才說起正事。
“正如我所說的,對于你的事我不會阻止,但也不會在明面上為你辦事。”燕飛觞淡笑道,語氣不容反駁。
“本王自然同意燕大人的提議,不會引人懷疑。”對于梁王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對他暗地裡的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并且不會去站太子那邊。
“既如此,那就祝梁王殿下得償所願了。”燕飛觞對于現在的局面很滿意,輕笑道。
協議便算是達成,梁王向她舉起酒杯敬酒。
“我來代她——”坐在她身邊的雲溪暮出聲,話卻被她打斷。
燕飛觞舉起一旁的茶盞,語氣含着歉意,“見諒,家中有人管得嚴,我以茶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