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副态度，李曦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從沒有人敢給她甩臉色，心底惱羞成怒，帶着怒意的眼神看着燕飛觞離開的身影。

燕飛觞自是感覺到身後的眼神，卻完全沒放在心上，她是朝中命臣，李曦最多不過是皇室的人，兩人以後不會有交集的。

路上有不少人看見燕飛觞走過，準備向她示意，卻在見到她臉上不耐的神色後，咽下口中的話，不敢這時候去招惹她。

随着她越走越遠，路邊遇到的人越來越少，四周也安靜下來，雜亂的荒草能看出此處便是宮女都很少過來。

一處荒蕪的宮殿進入視線，寫着“含象殿”的門匾歪歪斜斜，感覺一陣風吹過就會掉下來，門上的鎖早已生鏽，挂在褪色的門上。

燕飛觞推開門走進去，裡面的雜草甚至比外面要長得茂盛，也不隻是有多長時間沒人住了，不過能住這裡的嫔妃，跟被打入冷宮無異了。

她剛要将門給推回去，就見一道身影向她走來，看清來人她才徹底放松下來。

雲溪暮走近将她輕輕摟入懷中，眼神溫柔得不可思議，低聲說道，“我在這裡。”

燕飛觞手臂環住他的腰，頭埋在他身上，隐隐發痛的頭才得到片刻舒緩。

“讓我抱一會。”她借着他的支撐靠在他身上，一點力氣都不想使。

“要回去嗎？”他垂眸，看着她略顯蒼白的臉，聲音很輕。

這場宮宴是要持續到晚上酉時，半個時辰後還有宮中琴師舞女為衆臣獻舞，雖然正事已經沒了，大多數人卻不會提前離開，畢竟這是正式的宴會，中途離開總歸不太好看。

“不必，我緩緩就好了。”

燕飛觞也隻是想透透氣，還不至于到待不下去的地步。

“在這裡待着也沒意思，我們回去如何？”他擡手整理着她微亂的發絲，開口說道。

燕飛觞這時已經清醒許多，聽見他的話，語氣含笑，“你回去有事？”

“算是有事，頭還疼嗎？”

“好多了，你猜我來的時候碰見誰了？”她擡眸看着他缱绻醉人的眼眸，眉眼微彎。

“誰？”雲溪暮輕撫着她的眉眼，語調漫不經心。

“安平縣主李曦。”燕飛觞出聲道，注視着他的神色。

他愣了一瞬，想到她說的是誰後才開口，“廣川郡王之女？”

“他跑來問我跟你是何關系？因為你，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問這種問題。”

燕飛觞有些哭笑不得，無奈道。

“為何是因為我？我不記得跟她認識。”

“我聽獨孤元霜說她之前向靖國公府請婚，被你拒絕了，這你也不記得？”

他輕挑眉，唇角牽起，輕笑道，“我拒絕過很多人，哪裡能都記得？”

燕飛觞聞言雙眼微眯，出聲問道，“那你記得的又有誰？”

“不知道，若你想知道，回頭我讓于英告訴你，都是他去拒絕的。”他手托着她的下颌，懶散地說着。

話音剛落，他就擡起燕飛觞的下颌，雙唇貼近。

“我想記住的唯你一人，你永遠不用擔心這個。”

兩人唇齒相抵，一時之間，這處荒蕪的宮殿連風都變得輕柔，拂過兩人衣擺，衣袂微揚。

他太過熟悉燕飛觞的身體，輕而易舉就能讓她脫力任由自己掠奪。

如他想要的那般，很快燕飛觞就隻能借着他才能站穩，氣息微喘地趴在他身上。

“我們回去如何？你現在也沒力氣去宴席不是嗎？”

燕飛觞眼底泛着水光，看着他挪揄的神情，開口，“你這麼想回去？那我這次偏偏不想回去。”

雲溪暮聞言微微一頓，随即唇角微勾，輕笑道，“好，我知道了，那便不回去，我們就在這裡待到結束。”

聽見他的話，燕飛觞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卻不想外面突然傳來動靜。

“......今天宮裡人多眼雜，我怕被人看到。”

說這話的是位女子，聲音越來越近。

另一道聲音響起。

“不會被人看到的，這裡不會有人來。”

此時正站在宮殿轉角處的燕飛觞眼神複雜，看向站在身側的人。

“梁王？跟他在一起的女子是誰？”

“後宮的妃嫔，姜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