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倒也沒有多大反應,不過聽到“有家室”時腳步微妙地一頓,沒理會不遠處眼底滿是惡意的幾人。
這些話對他不痛不癢,反正心思不純的人不是他。
不過,聽到“面首”二字,林鶴表情一瞬間變得複雜,這個詞着實不太搭。
林鶴還真不知道燕飛觞已經有家室了,外界也沒傳出過風聲啊,他本以為燕飛觞隻是跟那位靖國公世子雲溪暮關系不太一般,這還是他那日在狩場見兩人氣氛不太對得出的結論。
若真有家室,他該怎麼說明此事,林鶴不禁一陣頭疼......
燕飛觞對于外面的情況是不知的,她将林鶴批過的公文翻完之後,今天的事就算徹底處理完。
很快,她就走出房間,外面的人看到她的身影,紛紛朝她示意,半點不見方才在林鶴面前的刻薄模樣。
因着是要回去,燕飛觞心情不錯,見狀向他們微笑颔首,随後就離開了中書省。
望着已經臨近地平線的落日,燕飛觞知道此時已是申時末,快要到酉時了。
......
觞煙居
“上次提的賭局,你猜對了。”
雲溪暮輕抿手中茶盞,眼底漾着笑意,擡眸看向對面的人。
燕飛觞将左手中的棋子落下,聞言挑眉,唇角輕勾,“這朝堂還真是沒一個真正清心寡欲的人啊。”
他臉上笑意加深,忍俊不禁地說道,“你去賭坊,也找不到一個不嗜賭的人。”
“所以,元家将賭注壓到了梁王身上?”
燕飛觞一邊說,一邊又将右手的棋子落下,接着大緻觀測一下棋局,眉頭微颦。
“對,前段日子李清給那邊送過去的信,今日收到了回信。”
雲溪暮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垂眸去看桌上的棋局,片刻後擡手在一處位置指了指,聲音清悅,“若你想左手赢,就下到這裡。”
燕飛觞聞言擡眸看向他,紅唇微勾,似笑非笑地說道,“若我想右手赢呢?”
他挑眉,彎唇一笑,“那你不下這裡便是。”
“不,我要下這裡。”燕飛觞将右手的黑棋都放回去,推給他,笑得玩味,“你執黑棋,下面的你來陪我下。”
說完,燕飛觞便将左手的白棋下到他方才指的位置,落子後神色悠然地等着他的動作。
“你不是說了不跟我下嗎?”
雲溪暮看着面前的棋局,原本僵持的棋盤因為她下到那個位置,白棋已經穩穩占據上風。
“那是剛剛,現在我覺得還是跟你下比較有意思。”燕飛觞神色從容,眉眼含笑,問道,“想到該下哪了嗎?”
“好,我陪你下。”他沉默觀察棋局片刻,随後彎唇一笑。
燕飛觞見他答應了有些意外,這局可以說勝負已分,按理來說他不會在這上面費時間啊。
正想着,她注意到雲溪暮落子的位置,腦中靈光一閃,她連忙擡手想将他的手移開,卻被他眼疾手快地用另一隻手抓住。
“啪嗒”
黑棋落下
他眉梢帶笑,眼底波光潋滟,看着燕飛觞微嗔的雙眸,語氣有幾分戲谑,“你這算不算弄巧成拙?剛剛讓我陪你下,見我落子你又攔着我?”
燕飛觞聞言眼眸微眯,想将手收回來,卻被他用力箍着,掙紮幾下紋絲不動,擡眸瞪了他一眼,聲音染上嗔怒,“你看我下那麼長時間,自然知道下到哪會赢。”
“你不讓我跟你一起,我自然隻能在一旁看你下了。”
“你先把我的手放開。”燕飛觞看着他浸着笑意的雙眸,别開視線,低聲說道。
雲溪暮适時松開她的手,不然她怕是要惱羞成怒了。
“我不下了,這局不算。”燕飛觞将手收回去,看着面前的棋局出聲說道,“之前的賭局是我赢了,所以,賭注你也要說話算話不能耍賴。”
雲溪暮眉頭微皺,片刻後,他眉眼舒展微彎,唇角勾起笑意,語氣溫柔堅定,“好,我答應你。”
答應你,不會去幹涉你的去留。
......
千裡之外
一位錦衣華服的男子将手中的信扔進熏爐裡,眼底是化不開的思念,嘴角笑意苦澀。
他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人,“漏洞嗎?若是她的話,有漏洞才能引起她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