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姐姐是怎麼認識靖國公世子的啊?他那天好像很着急的樣子,而且你們還都提前離開了。”洛茯苓偷瞄一眼燕飛觞的神色,見她并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又繼續說道,“姐姐是跟他一起離開的嗎?”
賞花宴提前離開果然不太妥當,之前兩人一直沒機會見面,這才沒被問到此事,如今一碰見,她還是問起這一茬了。
燕飛觞斟酌着說辭,她實在不想騙這位真心待她的少女,但是又不好解釋自己跟雲溪暮的關系,兩人之間牽扯的有些多了,她也不能将事情全貌都告訴她。
她正沉吟着,耳邊浮現出熟悉的聲音,“……不能隐瞞你我的關系。”
燕飛觞當時根本沒想過會有人将兩人聯系起來,故而答應他的時候也沒多想,現在倒是讓她進退兩難了。
她不着邊際地想着,他總不能提前猜到自己會被問這個問題了吧,若他知道謝家都給哪家發了宴帖,預料到這種情況也不算意外。
他倒是想得周全,沒一句話是多餘的。
燕飛觞在心底忍不住想着,雖然他确實有故意的嫌疑,不過現在的情況下她還是得跟洛茯苓解釋一番。
“之前王遷一案是他接手的,我作為嫌疑人自然是跟他見過面,那天賞花宴我确實是跟他一起離開的。”
洛茯苓聞言覺得自己心底的猜測可能是對的,臉上神情盎然,連忙問道,“那姐姐跟他——”
“我那天離開是有事必須要處理,他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這才不得不跟他一起離開。”
燕飛觞出聲打斷她的話,臉上神色自若,聲音淺淡,避重就輕地解釋了那天的事,她的話也不算錯,他們确實
洛茯苓聽見她的話難免有些失望,她還以為燕飛觞是跟雲溪暮之間發生了什麼,原來隻是有要緊事要處理,所以連雲溪暮那樣風流蘊藉的人都不能讓燕飛觞生出幾分風月之情嗎。
“原來是這樣啊,是茯苓多想了,誤會了姐姐。”
她本來是想問兩人是什麼關系的,聽完燕飛觞的話也沒有必要多問了,很顯然兩人當時隻不過是恰好有事罷了。
燕飛觞眉眼微彎,唇角笑意清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輕笑問道,“别光說我了,你最近有沒有遇見什麼事?我看你現在臉色似乎比之前好很多,景安侯夫人終于不再催你的婚事了嗎?”
洛茯苓聽見她的調侃有些無奈,臉上卻沒再像之前那般憂郁,反倒是有幾分雀躍,“自然不是,這種大事,母親可不會因為我不願就打消念頭,如今隻不過是有了着落才安心下來。”
“原來是有了着落,那不知能讓景安侯夫人安心的人是哪家公子?”燕飛觞眉頭輕挑,輕笑挪揄道。
洛茯苓臉上罕見的多了幾分少女的嬌俏模樣,聲音不自覺變小,溫吞地說道,“是……董家……”
董家的話,還能入景安侯夫人的眼,京城也就一家了,兵部尚書董允城的那個董家,他們家能跟洛茯苓談及婚事的也就董家大房嫡子董風遙一人,那便是這位董家大公子了。
燕飛觞也隻不過知道此人而已,并未見過,看洛茯苓的樣子,似乎對此人動了幾分情意,隻是不知那人是什麼情況了。
“看起來你們似乎相處得不錯?”
洛茯苓越發覺得難為情,臉上染上绯色,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什麼樣是好的。”
燕飛觞不禁失笑,神色柔和些許,語氣溫柔,“這要看你自己的想法,跟他相處時你若覺得欣喜,分開時心生不舍,這便是還不錯的樣子;若一提到他你就覺得排斥,他就不值得你再費心思了。”
“小姐,夫人在找你了。”
洛茯苓還想說什麼,還沒說出口就被身後走來的一位侍女打斷,她還想再跟燕飛觞多呆一會的,眼神有些歉意地看着燕飛觞,語氣帶着惋惜,“燕姐姐,我先回去了。”
“快去吧,再待在這侯夫人該着急了。”燕飛觞彎唇淺笑,輕聲說道。
洛茯苓沒辦法,隻得跟着侯夫人身邊的侍女離開。
見她走遠,燕飛觞擡腳往前走去,她也不願往人前湊,挑了條無人的小徑,左右不趕時間,她也無所謂走到哪。
……
“又在想他對嗎?”
軒榭的連廊下,謝清河眼眸微眯,視線緊盯着獨孤元霜的臉,語氣略帶自嘲地問她。
獨孤元霜被他這樣看着有種自己完全被他看穿的錯覺,眉頭微皺,别開臉目光看向别處,語氣淡漠,“他是我師父,看見他生活的地方,觸景生情想到他有哪裡不對嗎?”
“若你心底想的僅僅是他是你師父的話,自然是無可厚非。可,你是嗎?你現在的表情可不像是在緬懷已逝的師父?”
謝清河特意将“師父”兩字咬的很重,沒有留半分餘地,似是在逼她認清現實。
獨孤元霜垂下眼簾,她确實沒将那個人當作師父,她知道的,現實不僅如此,那個人早就回不來了,她也該認清這個事實。